傅忱拧好了擦脸的巾帕放好,太医熬好了安胎药端进来。
殿内的窗桕大开,安胎药的味道四处飘散,怀乐吸着鼻子闻了闻,和她往常喝的安胎药味道无甚区别。
安胎药也是傅忱端过来一口一口吹凉喂怀乐喝的,他喂得很仔细,脸上全是讨好。
怀乐看着他的时候,他垂着眼睑,睫毛微颤,似乎害怕看到怀乐,并不敢直视怀乐的眼睛。
喂好了药,太医端着药碗退了出去。
外头静寂无声,宫殿伺候的宫人都被屏退了,怀乐的视线落在窗桕外婆娑晃动的白玉兰树影上。
也不嫌扭着的脖子酸,就要这样,因为她并不想看见他。
傅忱内心一顿苦涩心酸。
即使饱受嫌弃,傅忱也不想离开,他实在太想面前的小姑娘,他有好多天没有见她。
不想再激怒她,一忍再忍,目光依然忍不住一而再而三地放到她的身上。
只要在她身边,看到一个衣角都觉得满足。
一路上马不停蹄仿佛行尸走肉一直在赶路,把自己逼得很紧,想要迅速解决完手上的事情,快点去找她。
每天必须要看着有关她的信笺才能有一丝丝慰贴。
“乐儿,西律的玉兰花酥饼不错,我做给你尝尝好不好?”
怀乐置若罔闻,始终盯着外面的玉兰花树影。
傅忱温和与她接着讲道,“我记得你喜欢木芙蓉,明日我叫人把外头的树移换成木芙蓉,成吗?”
移成一片空的,他不喜欢旁的东西,占据梁怀乐的目光。
怀乐一点回应都没有给,傅忱起身去把窗桕关了,怀乐看着他走过来。
坐到塌边。
怀乐垂下眼,声音有些疲累。
“你不要再跟怀乐惺惺作态了,装得很好,但你不觉得累吗?”
傅忱扯出一抹笑,眼里的疯狂彰显,“只要乐儿喜欢,不累。”
怀乐道,“我一点都不喜欢。”
傅忱和她商量。
“那乐儿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去改,柏清珩那样的,还是汴梁卖浮元子跑堂那样的?又或者是起央追?”
“我都可以去学。”
怀乐心里气愤,他怎么还好意思把柏大哥提到嘴边,他把柏大哥害得这样惨。
怀乐嘟嚷着气,“恶心,我不想听。”
他用谎言欺骗怀乐的感情,把她当成真正的傻子。
傅忱垂下眼,手指触碰着褥子,“得不到乐儿的喜欢,得到恶心也好。”
只要不是把他当做空气,多跟他说几句话。
怀乐说不过他,傅忱舌战群儒,怀乐性子软软的,素来就不与人争辩,通常没说上几句,对方没怎么样,她自己就气得脸红脖子粗。
现在也是,一双哭过的红润润的大眼睛,盯着傅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