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忱还惦记着太医的话,他缓和了声气,放低姿态,“不要生气,对孩子不好,若是乐儿心里不痛快,便打我几巴掌。”
他把脸伸来怀乐的眼前。
怀乐蜷曲了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只会用动手解决问题。”
“很多事情我都不会,需要乐儿教我,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论说软和话,怀乐说不过他,怀乐知道自己容易心软,不仅如此,怀乐也知道傅忱知道她心软。
当初就是踩着怀乐的心软,把她蒙在鼓里。
目光落到小腹上,怀乐不想承认。
她直接道,“教什么……你不是做得很好吗?不是自己的孩子,都能很大度的待着。”
怀乐心里气不过,她刚刚躺着的时候就在想,她说不过就不理他。
但是傅忱死缠烂打,怀乐就往他身上扎,扎了几句就跟无用功似的,被他四两拨千斤,全都给挡了回来。
难不成要跟他一直耗着,耗到肚子大了,肚子越大,怀乐就再也走不出这里了,她会被孩子困在这里。
既然怀乐逃不掉,怀乐就想让傅忱厌恶怀乐,把怀乐丢掉,赶出宫去。
这孩子,这孩子的爹不能是他。
或者更坏的结果,怀乐和孩子都死了,他恼羞成怒,杀了怀乐和孩子。
那么也不怕。
死了就死了……怀乐早就该死了。
怀乐拉起被褥,蒙住自己发红的眼睛。
傅忱几不可见的脊骨发麻,他迅速调整过来,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
只绕回来又问,“你饿不饿?”
“玉兰花饼真的很好吃,是从前我母妃总给我做的小食,你尝尝看,喜欢的话,我每天都给乐儿做。”
怀乐仍然固执地重复,“怀乐说的话你听不见吗?孩子不是你的。”
她提到傅忱耿耿于怀的跑堂。
“是央追哥哥的孩子,我们在汴梁的时候就在一起,他对怀乐很好!怀乐也很喜欢他,汴梁战乱,他一直没有离开汴梁,都是为了和怀乐在一起,你见到的跑堂就是他。”
怀乐不想拖他下水,可事到如今,也不得把名头按到他的头上了。
怀乐在心里跟他道歉:届时见到了面再跟他赔罪。
傅忱面色不变,也不搭理怀乐的话腔。
“乐儿不是对汴梁的皮影戏很感兴趣吗,明日我就叫人把西律最大的戏班给请回来,让他们日日夜夜给乐儿演皮影戏。”
“你不要再装聋了。”怀乐的声音突兀拔高。
傅忱耳窝一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皮影戏里有一出《逢南曲》、《哪吒闹海》很热闹,乐儿应该会喜欢看,又或者,我可以去学皮影戏亲自给乐儿演不是是给乐儿搭戏台子”
说到后面已经慌了神,他逐渐语无伦次。
怀乐轻笑,“原来听到了呀。”
她的笑声悦耳动听,像那年西域进宫给西律,晃动摇曳起来便悦耳动听的风铃。
傅忱浑身一震,他用手轻捂住怀乐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