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到让人发慌的床单和墙面,空气中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贺初月被女人抱着环视四周。
这个拥抱,和最初的那个拥抱感觉并不一样。
女人在哭,哭得很伤心,导致她被她抱在怀里的身子也跟着颤抖。情绪感染,贺初月眼中也充斥着眼泪,心里似是被什么很难受的东西撕扯着,让她呼吸困难,浑身肿胀发痒。
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奈何越渴望氧气氧气就越少,像是溺水的人,在一望无际的大海本能挣扎着,最后力气散尽,彻底隐匿
“初月!”
倏地睁开眼,人中的残留的痛楚让她蹙起眉。
她对上那双紧张的眸子,晃神,“知言?”
“你醒了”
他嗓子哑地不行,语气中的震颤更是让她睫毛一抖。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贺初月只觉得人中还是好痛,身上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她想动,却牵扯左手,刺痛钻心让她侧头看到了缠着绷带的一条。
这是她的手?
“这——”
“你摔倒了,小臂错位。”
更多的疑问还没问出口,贺初月眉心蹙了蹙,脑中忽然多了些被遗忘的记忆
整日以泪洗面的妈妈、身体不好却会带着她赶集的爷爷,还有那只她以为的小灰猫其实是只黄色的,还有给她戒指,企图帮父母和好、一起救小猫的小男孩。
她全都想起来了。
那个她被爸爸像丢垃圾似得丢下车的村庄里,有个笑起来和蔼可亲的爷爷常给她买芒果糖。
那是她的爷爷——
在相处半月后,便得知爸爸执意出国,离世的爷爷。
她竟然全部都记起来了。
怎么才记起来啊?
肖知言察觉她状态不好,紧张地询问,她摇头,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倾斜而下,没入她的鬓角里,冰冰凉凉的。
“我没事。”原来她的嗓子也是哑的。
她想抬手去回握肖知言的,可她没有力气,只能贴着颊上的手掌,蹭了蹭。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男人不忍,轻轻擦去她的泪珠:“一会儿,一会儿就回家。”
“好。”
贺初月最后意识模糊前想的不是乱七八糟,她什么都没想,就这么安心的睡着,在令她心安的人的怀抱里。
后几日,她和肖知言去见了心理医生,做了催眠。
尽管在催眠里,梦魇中的一切清晰起来,伤痛加倍。可这次她醒来不再是泪流满面,不再是被强按着人中拖出来的,她是平和的,平静的接受早就过去的一切。
医生说,时间是抚平悲伤最好的良药。贺初月已经有了她的良药,所以也不用吃药治疗,多晒太阳,心情愉悦自然药到病除。
回去的路上,夕阳很美。
副驾的贺初月被晃得眯起眼,可她仍是瞧着那抹橙色。
真好。不用于适才的浅尝辄止,加重的气息随着乱动的树叶在深夜晃动,树影下几乎融在一起的两个人鼻尖相抵,吮吸又贪恋。
肖知言的唇有些烫,靠过来时贺初月还躲了躲,他伸手扣着她的后颈,不让她离开分毫,偏头吻上,彻底契合。
贺初月有些跟不上了,趁着转头时偷偷张开唇,再贴近却被人趁虚而入,不知往哪儿放的舌头被他缠着,彻底没了归处。
就这么纠缠着她有些累,抱着他腰的手也抱不住了,整个人全靠着身后的手和柱子才堪堪站稳。随着动作,贺初月的双腿有些发软,直到撞上某人……滚烫的唇分开,贺初月有刹那怔愣。
她正要动,肩头一沉,却是肖知言完全将她包裹住。
他的脸贴着她发烫的耳朵,沉声又带着情欲的哑音落下,酥麻了她半身:“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