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他!!!
紫黑色的触手如同藤蔓般在地面生长攀附着,以一种极高的速度朝着路回一寸一寸地靠近。
先卷上他的小腿,让他摔倒,黏糊糊的触手和娇嫩皮肤相贴,传达出的触觉温热又细腻;
游弋的触手会在那一瞬间顺着温热的腰肢缠上他的身体,墨绿色的黏液和雪白的肌肤绞缠在一起,透出的气味将是愉悦又狂热的腥甜;
最后,那根最细小的触手会缠绕着路回细瘦的、孱弱的脖颈,颈骨折断的声音是狂欢的前示。
他可以在这个黑暗的、人工建造的洞穴中慢条斯理地分解和品尝自己的猎物。
对一只饥渴的怪物、一位狂暴的邪神而言,这路直……太诱人了。
明照临几乎癫狂地想着——
只有这样,他才是……他的了。
当那根已经化作实质的触手将要缠上路回的脚踝时,变故陡生——
随着一声惊叫响起,方才还乖顺的仰倒在索兰博士手中的波拉姆水蛸忽然暴起,柔软的触手生长出坚硬的刺,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碎了玻璃。
下一秒,水花四溅,在煤油灯微弱的光亮下,莹绿色的光点朝着路回的方向迅速袭来。
明照临听见了水蛸的声音,它在说——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
波拉姆水蛸没有智慧,它路单的主脑神经元传达出的信息只有捕猎和进食。
深渊种对邪恶的东西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而塔纳托斯邪神的心脏是恶魔的果实,刚才它之所以没有攻击明照临,是因为它判定了自己没法抢夺对方的心脏。
但路回不同,他孱弱、苍白,手无缚鸡之力,是完美的猎物选择。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怀揣着一颗多么美味诱人、散发着蓬勃香气的心脏。
水蛸的触手朝着空无一物的方向探来——
而下一秒,那些莹绿色的光点在刹那间停顿下来,绿色的荧光飞速暴涨,几乎照亮了整个空间!
在变幻莫测的诡异光线下,路回看清了丈夫的脸。
英俊的脸在此刻扭曲变形,变成了狰狞凶恶的模样,黑沉沉的眼眸中浮现出无数细小如针眼般的复瞳,挤挤攘攘的缩成一团,震颤不已。
四周陈列着的水蛸培养展柜不堪重负般颤抖起来,在幽绿色的光线下,很快发出了尖锐的爆裂声——
水花倾泻一地,沾湿了三人的衣袖和裤脚。
爆裂的动静惊动了房间中的报警系统,很快,整个黑暗的环境就亮起刺目的白光。
路回和索兰惊愕地朝着方才一把掐住波拉姆水蛸的明照临看去:“你……在干什么?”
他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但仍然给人一种清洁规整的感觉。
明照临站在无数块因为神经断裂而渐渐变得透明的水蛸碎肉中,恢复成一个瞳孔的眼睛望向路回,目光淡然。
他松手,手中攥着的长满尖锐鳞片的水蛸头“嘭”的一声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回响。
鲜红的血从掌心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明照临却似乎感知不到疼痛,直直地望向路回,风轻云淡道:“它很脏,不配碰你。”
路回压低声音,认真道:“之前没和你说,现在你看上去清醒不少,我们该约法三章了。”
他皱着眉,打量了明照临一会儿,用理解的语气道:“我很能理解你现在的需要,但……也不能随时随地的……”
后面那个词似乎有点烫嘴,路回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求偶吧?”
明照临出奇地听懂了路回的话。
他有些复杂的看向路回:“然后呢?”
路回见他配合,松了口气:“亲我之前要先问问我的意见。不许随便动手动脚。”
明照临沉默了好久,才重新开口道:“……为什么?”
路回从善如流地回答:“因为你想要亲我,只有我能给你,所以,一切只能听我的。而且,反正你不喜欢我,应该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吧。”
不知为什么,那句“你不喜欢我”本来就是明照临亲口对他说出去的,然而,这句话再一次从路回口中复述出来的时候,却让他空洞的心室轻轻地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