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院长和几位夫子在书院为何湘宜设宴,也当是为她接风洗尘了。
吃完午饭还有一段午休时间,谁知何湘宜刚回小茶室没多久,院长余念卿就带着一位不速之客登门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这具身体的父亲——许久未见的何舫。
何舫虽然尚未官复原职,但他已经尝到了站队文昌侯的甜头,曾将清名视作比亲人性命还重要的人,如今已经毫不在意。
没错,他现在和孙家、和何玉姣划清界限并非是为了自己的清名,而是为了不让他们连累自己,更是为了不要得罪文昌侯。
按理说,他也该和誉王府划清界限,所以他今天的到访让何湘宜有些莫名其妙。
余念卿走后,茶室只有他们父女二人。
何舫看她现在通身气派,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
如果当初没有听何玉姣和苏氏的话让她换亲,就算换亲嫁给誉王自己也能对她和何玉姣一视同仁,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试问,这世上还有谁像他这样,同时拥有王爷和将军做自己的女婿?
可他当时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受了那母女两个的蛊惑,将一盘好棋收的一塌糊涂!
“何大人怎么不说话?”何湘宜漠然问道:“您来松涛书院不会只是为了喝我的好茶吧?”
何舫讪讪,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听说你出了趟远门?去哪了?”
“哦,探亲去了。”
“哪家的亲戚?”
何湘宜不解看他:“跟何大人有什么关系吗?”
何大人这三个字让何舫倍感寒心,他说:“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我是你爹,问你一句怎么了!”
“既然人人都知道,你还来问我做什么?”
何舫语塞,又问:“是去樊州你那个表姨母家了?”
何湘宜不置可否,何舫急了:“可你走后没多久为父就写信给你姨母,他们昨日送信回来说并未接到你啊!”
何湘宜轻笑,轻轻吹着茶盏上的浮沫:“既然你今天能来找我,肯定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能不能说句实话?”何舫急的都站起来了,他迫不及待的问:“你去樊州了?你去樊州干什么去了?”
“那我再问一句,与何大人何干?”沈玉阙反问,眼神凉津津的,看的何舫有些紧张。
他忙道:“我是怕你年纪小,不懂朝堂之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么说,何大人知道我得罪了谁?”
何舫再次语塞,他一脸焦灼的看着何湘宜,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在明知故问!
但何湘宜却不给他和自己周旋的机会,坦然说道:“如果何大人没别的事就走吧,我一会还要上课。”
“你!”何舫心一横,干脆说道:“你是不是在查叶临风的通敌案?你已经成功杀了孙耀庭,也让你妹妹付出了代价,就别再折腾了好吗?”
何湘宜突然警觉起来,她不解的看向何舫:“怎么?何大人也牵扯其中?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孙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