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朱见济来说,朝会大戏完美落幕。
舞台转移到了内廷。
景泰帝下令,让成敬将奉天殿上的事转告给南宫的太上皇,让他自己做选择。
如果他不想要体面,那自己就帮他体面。
“欺人太甚!”
南宫之内,因为被真正监禁了的朱祁镇气愤的摔了自己能搬动的所有器物,旁边的钱氏和陈氏仍旧在哭泣。
“他朱祁钰都是皇帝了,怎么还和我过不去?让我在这儿荣养还不行吗?”
无能狂怒之后,朱祁镇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让他的口碑在百姓口中彻底败坏,于是放下了太上皇的身段,对着来传令的阮伯山说道。
语气竟然带上了些许哀求,连“朕”都不提了。
阮伯山一副“我很同情但我只是个打工仔”的下贱表情,“这是陛下的意思,现在朝野言论沸腾,还请太上皇略微委屈一下。”
“可他这样不怕忤逆太后吗?!”朱祁镇还不死心,企图用孙太后压人。
孙太后可是他亲妈!
“太后近来诚心礼佛,连陛下和太子的请安都推了呢。”
阮伯山抽出手绢装模作样的拭泪,最后告诉朱祁镇,“太上皇这几日还是清苦一点,为天下表个态吧。”
“陛下为了给太上皇分担压力,也宣布要勤俭修身了呢!”
在朱见济的建议下,景泰帝对外宣布,“虽然很有可能是太上皇不思己过引起的种种祸端,但自己是他的好兄弟,更是当今天子,必须要为之分担一些责任。”
于是皇帝亲自下旨,说自己今年内绝不大兴土木,同时减少去后宫的次数修身养性,释放宫女等等,以为表率。
再配上朱见济在民间的口舌们一宣传,大家都感叹起了“当今圣上真是个好皇帝”。
朱祁镇苦苦挣扎不得出路,最后终于放弃的取下腰间的玉带,对着阮伯山狠狠扔去。
“十余载天子,竟连个清白名声都保不住吗?!”
“他朱祁钰要当皇帝便让他当,只恨我当初识人不明,把他当成了亲亲手足!”
朱祁镇放完狠话,眼眶通红的转过身,落魄的走入内室,静静等待即将到来的一切。
阮伯山受了一掷,看了一眼仍旧流泪胆怯的两位太上皇后妃,叹了一声便走了。
五天后的黄道吉日,定址在昌平县的英烈祠开工。
昌平县不但在京城附近,也是太宗皇帝选定的皇陵所在,迁都以来的三位先帝,都沉眠无此。
在这里兴建英烈祠,不仅有利于直隶周边的百姓祭拜,也有利于那些英烈们据此望远,眺望自己曾追随过的君王。
朱见济在英烈祠动土的那一天出行,站在马车上看着不远处热火朝天的地方。
也有不少百姓凑在附近张望。
“君臣生前相得,死后相望,应该会传成一段佳话吧?”
“那是自然,而且英烈祠中还有偏殿,以祭奠那些普通将士……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旁边骑着马的徐永宁说道,“殿下只要用这等心思来执政,哪里用得着担心后世之名?”
没看见那些在保卫战中牺牲的将士家人都聚在那边感动到哭泣吗?
“你想的比我还远,只怕以后是我来担心你的身后名了。”
徐永宁可比朱见济好了好几岁呢!
这家伙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后世史书指不定就要说他脑子有问题了。
相处久了,朱见济都懒得在小伙伴面前摆太子的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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