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难道是因为我的心又开始活过来了?”燕明庭道。
“是你把粥弄泼了。”
“”
这个治疗要一直持续三天,每隔三个时辰就要清一次毒,但后面的每一次,燕明庭都保持着清醒,一只手紧紧抓着赵夜阑,生怕他醒来时对方就不再在身边了。
外面的侍卫们却忍不住犯嘀咕了,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诉将军,这个人只是他从南疆带回来的替身而已。
其中一个人,正是之前送小面回家的那个侍卫道:“我觉得就这样也挺好,之前我就看出来小面兄弟对将军情真意切,现在又是真真切切救了将军一命,没道理等将军身体一恢复,就让将军把他赶走啊。而且你们看将军现在黏他那样,都恨不得贴双眼珠子在他身上了。”
“不过这小面兄弟也真是太爱将军了吧,将军给他取了个宣朝名字,虽然叫梦亭,可还是姓赵啊,他居然也甘之如饴,实在是可敬可佩。”
赵夜阑站在楼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好笑,又想到赵梦亭这个名字除了赵暄顾袅袅,就只有燕明庭知道了,所以这些人敢情一直以为是燕明庭给他新取的名字呢。
他心思一转,忽然有了个主意,打算将错就错,就让世人以为他是为爱牺牲的赵梦亭吧。
三日后,治疗终进行到最后一个阶段了,燕明庭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大夫说现在是他最虚弱的时候,接下来就是要看他能不能苏醒过来了。
赵夜阑一颗心又开始悬了起来,日夜守在床边,深夜睡不着觉,忽然听见燕明庭在梦中突然抬起手,惊吓般地喊了一声:“梦亭,别走!”
“我不走。”赵夜阑握住他的手,等待良久,也没见他醒过来。
隔日又听见他说着梦话,叽叽咕咕的听不太清,他趴到耳边去听了半天,才听出来来回回喊的都是他的名字。
几日后,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赵夜阑越发担忧,大夫说可以在他耳边说些话,让他潜意识想醒过来。
赵夜阑独自坐在床边,道:“燕芳礼,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这大半年我四处游走,见识了很多有趣的事和风景,但每次都想着只有我一个人欣赏这些事物,实在是太可惜了,以后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对不起,我太小看你的感情了,以为时间能抹去一切,然而时间给我们增加的都是悔意而已。我不应该骗你,也不应该压抑自己的情感,如果我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内心就好了。”
“燕芳礼,我爱你。”
燕明庭手指动了一下。
见状,赵夜阑欣喜地看着他:“芳礼,芳礼?”
然而对方却又毫无反应了,他急得想去找大夫,谁知刚起身,就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但的的确确是燕明庭发出来的。
“你说什么?”赵夜阑立即凑到他耳边,听见他有气无力地说:“你再说一遍”
“你说什么?”赵夜阑重复道。
“你、再说一遍”
“我爱你?”
“嗯”燕明庭艰难地点了个头,连眼睛都没睁开,又晕迷了。
没多久,侍卫来敲门,给赵夜阑送饭菜,又叮嘱他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知道了,多谢。”赵夜阑接过饭菜,关上门,突然就被床上的身影吓了一跳。
燕明庭默不作声地坐了起来,月色下的脸庞格外白皙,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嘶哑道:“跟哪个男人说话呢。”
“侍卫。”赵夜阑匆匆放下饭菜,跑到床边一把抱住他,“你终于醒了。”
燕明庭搂住他的背,感受着他的心跳,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是我的赵梦亭吗?”
“是的,我是你一个人的赵梦亭。”
燕明庭醒过来之后,一方面要补身体补气血,一方面又离不开人,特指赵夜阑。
但凡赵夜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就会立刻停下所有事,不管不顾地去寻找赵夜阑的身影。在接连打翻四五次饭桌后,赵夜阑再也不敢去和侍卫宣传假故事了,只能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白天以面具示人,晚上以真面目见燕明庭。
但有个问题是,燕明庭很容易对着他的真面目发疯,他不得不提醒对方:“大夫说了,要禁欲。”
燕明庭气到捶胸顿足。
大概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燕明庭才恢复到原来身体的一半程度,但可喜的是,他终于接受了赵夜阑的确还活着这件事。
这些天赵夜阑与他每日同吃同住,但早晨醒来,对方总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等他一睁开眼,便问:“是你吗?”
然后赵夜阑就会亲吻着他,不厌其烦地告诉他:“是我,我是赵梦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