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公此刻哪儿还有心思跟在其身后嘘寒问暖,自己的老脸都吓得惨白惨白。
傻子都听得明白,胆敢阻碍解药研制,这妥妥的是叛国的大罪啊!
朝中谁人不知他与张国良交好,节礼往来不计其数,甚至在上次的贪污案中,有人恶语中伤丞相时,吴公公也极力帮其证清白!
可此刻……
祸事啊,真是祸事!
吴公公正焦头烂额,纠结是该替张国良美言几句,还是独善其身的好时,却见瑶姬走到他近前,目光真诚地看着他。
“公公莫怕,奸人向来惯会挑唆蒙骗忠良,您对陛下的赤胆,瑶姬都是看在眼里的。”
虽只有短短两句话,却听得吴公公眼角酸得厉害,肠中车轮百转。
瑶姬这是有心要把他往外摘啊!
吴公公抿紧嘴,含着热泪用力点点头,颤抖地托着拂尘,站回角落中。
相处的日子久了,他早已瞧出瑶姬本性的良善。
即便他从前听信外面那些酸言酸语的谣传,对她不大恭敬,瑶姬却仍能以礼相待。
心思澄明通透,是如玉般无暇的美人儿啊。
他从前的眼,究竟怎么长的?
仔细想想,跟瑶姬有关的种种不堪言论,似乎都是从张国良等人口中传出……
造孽啊,真是造孽!
“那秦参现在何处?”苍济成猛然接受太多讯息,头脑混乱不堪,缓了好久才沉声问道。
章启如实回禀:“已被罗白灭口,葬于城郊外的荒山,此处是专葬影卫的去处。”
“专葬?”苍济成敏锐捕捉到这寻常的两个字,细细追问,又差点没背过气去。
感情这种入皇城如履平地、四处窥探机密的恶性,罗白早已干了不下二十起了!
区区一个礼部尚书,怎敢有此等狗胆?
他仗的究竟是谁的势,一切都在不言中。
“来人,速去荒山!”
靖炀王重重坐回椅中,发令时,已控制不住满腔的怒火。
自打章启、梁度没在约定时限内返回,罗白这心中就开始七上八下的。
宫中消息突然被封锁得严严实实,连往日打通好的内应都传不出只言片语来。
短短两个时辰内,便有军队火速赶往城外,瞧那架势,似乎是奔荒山而去。
祸事了!
罗白火速命家人为他打点好行囊,跨上良驹就逃。
影卫之事一旦暴露,张国良必不会保他,反而会立即送他归西。
无论逮他的人是靖炀王还是丞相,被抓到就准没活头!
早先替张国良做这缺德事时,罗白就清楚自己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
谁曾想刚爬到礼部尚书的位置,这风光还没多久,一切便化为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