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婆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夺门而出。
刚到门口,个形壮硕的小厮挡住了她的路,揉捏着拳头,阴测测的笑了,“劳烦老妪识趣一点,不要让我们为难。”
张凤婆脸色难看,不得已只得重新挪回屋里。
她站窗前,似不经意的往外瞥了一眼,概算了下高度,又将视线转过,沉着脸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萧珠嗤笑,“别费劲了,这里里外外都我们的人围住了,你逃不出去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张凤婆拧着眉,目光落郑云奇上,阴沉着声问:“你不是郑云奇公子,你到底是谁?”
“不,我确实是。”郑云奇懒懒地笑了,手指叩击着桌面,“难道跟你牵线的钱三没跟你介绍过?”
张凤婆沉着老脸没说话。
钱三公子确实和她说过,说是淮郑氏的郑公子找上他,说是要一个美貌的暖床,请她务必带些好“货”,否则这世家的公子根瞧不上。
以她的地位,钱三公子已经是很难够得上的人,更何是淮郑氏的公子,她就借着郑公子打开那些世家的门路,才眼巴巴的过。
谁曾,竟是一个陷阱。
“自然是介绍过。”张凤婆低着头,没让眼凶色露出,阴着脸,“但小妇人不信,不信你当真是郑公子。”
她着,恐怕那位钱三公子也蒙蔽了,所以才弄错了。
“你常年混迹京城,自然应该听说过镇国公府吧?”萧珠撑着子看她,眼里露出几分兴味,“镇国公夫人出自淮郑氏,我又是他的表妹,你不如猜猜我是谁?”
她嗓音轻快,透出几分兴致盎然的意味,眼角眉梢里都是少女的媚。
镇国公夫人出自淮郑氏,膝下只有一女,嫁给了当今最受宠的晋王殿下。
这样的婚即便是张凤婆这种市井小民也都有所听闻,成亲那日红妆铺了岂止十里,浩浩荡荡极尽张扬。
她这样的语气,这样艳昳丽的容颜,张凤婆又偏头去看她边的少年。
那少年穿着玄色劲衣,花纹绣着金蟒,那蟒纹精秀,她只瞧了一眼也能猜出那定是上好的绣娘所绣,他神色散漫,从刚进便一直把玩着一个玉扳指,那眉眼却疏朗清贵,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少年郎。
张凤婆心隐隐升出一个猜测。
若是郑公子当真就是郑云奇公子,他边上这人确实是他的表妹,那她和这少年的份就呼之欲出了。
镇国公府的嫡小姐,也是如今的晋王妃和晋王殿下。
张凤婆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过了许久,才哑着声开口:“小妇人记得自己应该不曾得罪过位,所做之也只是谋个生路,还望位贵人高抬贵手,放小妇人一条生路可好?”
“谋个生路?”萧珠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嗤笑,“你所谓的谋个生路却是要拐走旁人家的孩子,可曾过其他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会他们家造成多的打击?”
张凤婆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赔笑道:“贵人误会了,如今小妇人都是采买,你情我愿的,也是人家亲爹娘不要她们的,若是留家,下场指不定更惨,小妇人这是也给她们一条活路。”
她说着,又开始抹眼泪,“位贵人鉴,小妇人也知道那些是伤天理的,怎么可能会去做?”
萧珠她的半句话都不信,嗤笑,“那你十几年前从开福寺拐走的那个小姑娘呢?”
张凤婆心里沉了沉,拱手问:“不知位贵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该问的别问。”郑云奇往后靠了靠,做足了世家公子的骄矜,冷着脸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省得闹出些不愉快的。”
张凤婆僵着脸,擦着眼泪说:“小妇人确实曾经开福寺捡到一个小姑娘,可那不是小妇人拐走的,而是那小姑娘走丢了。”
“小妇人是着帮她找亲人,所以才——”
“直接说下落就行。”萧珠打断她的话,沉声说:“她如今哪?”
“这个…这个小妇人也不清楚。”张凤婆挤出了几滴眼泪,干巴巴的说:“那小姑娘我着带她去找亲人,结果一转眼人就没了。”
“小妇人还找了许久,真的没找到那小姑娘的下落,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了。”
“看淮郑氏的名声还是不够响。”谢宴迟掀了下眼皮,慢悠悠的笑了,“随便一个人都能忽悠了,叫个人过给她松松骨,这样自然什么都肯说了。”
张凤婆面皮抽动了下,攥紧了衣衫有些不安。
郑云奇恍然悟,像是忽然间点通了一样,笑着说:“晋王殿下说的有礼,你们几个,给我叫些人进好好伺候下这位张凤婆。”
门外小厮立刻恭敬喝了声:“是!”
话落,房间里便涌进几个壮硕小厮。
张凤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可很快便涌过的小厮给按住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