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彼此聊开之后,甘露殿偏殿内的气氛,亦逐渐地就热闹了起来。
在筵席中,魏王赵润看着逐渐已消失拘束的诸降将们,心中有种莫名的豪情。
原因很简单,无非是在吸收了这些位韩国的将领后,他魏国的军队将变得更加强大。
他已经有所设想,准备将桓虎、陈狩调到睢阳,令其负责攻伐楚国的战争。
至于乐弈、司马尚、靳黈等人,则调到巨鹿,负责攻伐齐国的战争。
虽然桓虎的人品确实有问题,但不可否认,这是一位极具战略眼光的统帅,而乐弈,更是一位比较桓虎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统帅。
当然,之所以说是设想,只是因为魏国目前尚无余力复攻齐楚,毕竟抚恤与犒赏已经耗尽了国库所剩无几的款项,甚至于为此朝廷还背上了一笔负债。
但这只是暂时的窘境,一到两年之后,他魏国就能恢复元气。
介时,便是他魏国兵吞齐楚、一统中原之时!,!
、燕绉等人迈步来到甘露殿的书房后,他们心中亦难免有些紧张,毕竟他们即将见到的,乃是魏国的君主赵润。
虽说在以往魏韩两国的战争中,这些位将领或多或少都与这位魏国的君主打过交道,但在近距离见面,还真没有几次。
似乎唯一一次近距离见面的,便是在第三次魏韩战争的尾声,在魏王赵润与韩王然这两位君主这两位二王相会的时候。
那时的赵润,还只是魏国的太子储君呢,这一晃,已经十余年了。
“诸位稍等片刻,待朕写完这封信。”
在听到乐弈等人进来的动静后,赵润抬头笑着说道,随后又示意大太监高和,请乐弈等将领在殿内就坐。
『……』
在寂静的殿内,诸韩国将领瞅瞅正在奋笔疾书的魏王赵润,颇有些面面相觑。
大约过了半柱香工夫,魏王赵润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在吹了吹书信上的墨迹后,吩咐高和道:“立刻派人将这封信送往渔阳,交予秦开将军。”
『秦开?』
听到这个名字,在座的诸韩国将领们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见此,赵润亦不予隐瞒,遂笑着解释道:“秦开将军虽并未与诸位一同前来我雒阳,但是送来一封书信,朕觉得秦开将军对朕或仍些顾虑,是故,朕亲笔写一封回信,宽慰秦开将军……”
『原来如此。』
在赵润如此直白的解释下,诸将哪里还会不明白。
此时,就见赵润拍了拍手,起身走向乐弈等人,笑着说道:“一个月前,朕收到了张启功的书信,得知诸位良才愿意投奔我大魏,诸位可知朕当时是何等欣喜?……有诸位良才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魏王……挺好说话的嘛。』
殿内诸将面面相觑,毕竟世俗传论,眼前这位魏国君主的脾气可不怎么好,没想到竟然如此平易近人。
就在诸将皆思忖着该怎么接话时,就听乐弈面无表情地说道:“败军之将,不敢言勇。……魏王陛下口中的‘良才’,乐某愧不敢当。”
在燕绉、靳黈、司马尚等人有些惊悚的目光注视下,魏王赵润深深看了一眼乐弈,忽然问道:“是因为庄公的事么?”
“什么?”乐弈微微皱眉问道。
“朕从乐弈将军的话中,听出了几丝怨恨之意。”压了压手,示意燕绉等人无需急着替乐弈解释,赵润感慨地说道:“我大魏军队是如何攻陷上谷郡的,此事朕亦有所耳闻。张启功以离间计加害了庄公韩庚,才使釐侯韩武对乐弈将军心生疑虑……这确实也并非什么光彩的事,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大魏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说着,他面向乐弈,诚恳地说道:“朕无法使庄公韩庚死而复生,朕唯一能做的,只能善待其家眷。倘若乐弈将军心中仍有愤恨,朕愿替张启功向庄公的家眷致歉。”
这一番话,说得乐弈与其余韩国诸将颇为动容。
良久,乐弈摇头说道:“魏王陛下误会了,乐某并未对此心存怨恨,更何况,魏王陛下已许庄公的后人日后衣食无忧。……只是乐某生性淡凉。”
说实话,乐弈对于庄公韩庚之死确实心存怨恨,当日在被张启功劝降时,他非但没有杀张启功为庄公韩庚报仇,而是理智地选择了投奔魏国,这也只是无奈之举——因为他明白,倘若执意与魏国作对,那么下场,无论是他,亦或是庄公韩庚的家眷,都只有死路一条。
可此时此刻,听到眼前这位魏国君主如此诚恳的话,乐弈心中的怨恨,也就逐渐消退了。
那可是魏王,魏国的君主,强势的魏公子润,这等人物亲口致歉,谁还能奢求更多?
是故,他掩饰道:“乐某是真心觉得,似我等败军之将,不值得魏王陛下如此器重。”
“败军之将?呵呵。”
赵润笑了笑,目光在诸将脸上一一扫过,旋即开口说道:“洪德二十年,韩将靳黈率军十余万,于三个月内,攻陷河东,当时除「安邑」仍在我国北一军手中外,其余县城尽数沦陷。后驻守「临汾」,我大魏将领姜鄙率军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