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嵩转身,默默地想要出门。
宋皎见他仿佛不太高兴,倒是不愿意他郁郁的,便随口搭讪地问道:“侍卫长出来这么多日子,是暗中跟京内的人有联系吗?你们是见面呢,还是……动笔写信之类?”
她横竖不太清楚侍卫们的操作,这也是有好奇之意。
“有时候见面,有时候就……”诸葛嵩正默默地说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宋皎正等着他的话,却见他蓦地停住,宋皎觉着可能事关机密,自己不该乱打听,便道:“不便说,就罢了。”
诸葛嵩心底飞快转动:“宋按台,你……”
宋皎“嗯”了声:“什么?”
诸葛嵩咳嗽:“你能不能帮我写一封信。”
“啊?帮您?”宋皎疑惑,但她也不笨,立刻有点警惕的:“写给谁?”
诸葛嵩本要回答:写给太子。
但看宋皎的脸色,他知道行不通,于是道:“写给小陶。”
“陶……陶少卿啊,”宋皎松了口气,却又问:“侍卫长怎么不自己动笔呢?”
诸葛嵩当机立断,决定撒谎:“我、原本识字不多,只能写简略几个字。我出来的着急,小陶他只怕会担心,以得给他报个平安。”
宋皎很意外,打量着侍卫长,眼中隐约多出几分同情。
诸葛嵩厚着脸皮接受了这份同情,并且用眼神表示自己目不识丁的可怜。
宋皎看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慈悲心大盛:“好吧,您要写什么话、若是方便就告诉我,我帮您写。”
诸葛嵩深吸了一口气:“方便的很,就劳烦宋按台了。”
“不劳烦,您也是为了我……”宋皎正要说他是为了自己离京,幸好及时拦住,她只回身拿了一张信纸:“现在写还是……”
“现在!”诸葛嵩迫不及待地。
大理寺。
当封“家信”带着鹭安江的水汽送到的时候,接到信的却并不是陶避寒,而是朱厌。
如今大理寺虽然是有正卿的,但实际掌控内外的却是朱厌。
他的眼睛虽是瞎了,但大理寺就算进出一只苍蝇,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从侍卫手把信接过来,朱厌轻轻地嗅了嗅:“香气……”
他明明不能闭眼,此刻却仿佛是闭着眼睛沉醉于斯一般,闻着信的气息,朱厌喃喃地:“夜光的香气。”
此时此刻他很觉遗憾,因为他不能打开信看看这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但这股香气,已经让他身的血都开始微微发热了。
“朱厌!”门口一声叫嚷,是陶避寒赶到了,“这是阿嵩给我的信,你拿了干什么?”
跑到朱厌的跟前,陶避寒劈手把信夺了过去,掸掸信封,仿佛头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你难道还能看信不成?!”
朱厌低低笑了两声:“小桃子,诸葛嵩怎么还特意给你写信,写了什么,你快看看吧。”
“我当然要看。”陶避寒觉着这个人讨厌的出奇,连自己的信他都要过问。
他拿着信就要走,朱厌拦着他:“你在这儿看,把他写了什么,读给我知道。”
“什么?”陶避寒大惊,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我看你疯了,或者我是疯了,才读阿嵩的信给你。”
朱厌道:“你读不读?”
“滚开!”
“你若不读,……”朱厌话未说完,陶避寒只觉眼前一花,手竟空了!猛地转头,封信又落在了朱厌手。
陶避寒气急:“你这发疯的瞎子,把信还给我!”
正要去抢,朱厌轻轻地又在信嗅了嗅:“你不读,就永远别想拿到,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陶避寒顿住脚:“你到底想干什么,阿嵩写给我的信,凭什么要读给你?你总不至于变态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