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麦对此多少有些感慨,估计那个陈继军也是一念之差,不懂法,也不懂技术,就在那里乱搞,其实想想有些可惜。
不过,人就是这样,稍微行差踏错,可能就毁了一辈子,谁知道呢。
晚上时候,变压器总算修好了,村里来电了,大家都高兴起来,压在心里的石头被移走了,梳绒机也重新转起来。
不过为了这个,第二天,村支书开了一个会议,专门强调这件事。
“村里有些村民,因为一点点私怨,就给人家使坏下绊子,这是什么行为?你们能学这个?你们看看,人家富起来了,人家雇工,人家给你们挣钱的机会,人家还给大家伙发月饼,现在改革开放,万元户光荣,今年咱们村,我已经把人家沈烈报上去了,争取公社里给他发表彰,这就是你们学习的对象!以后,咱们村,都得向沈烈学习!”
下面的人,纷纷鼓掌。
当然也有人私底下问起来,问沈烈还请人不,沈烈表示,以后他的生意做大了,大家肯定还有机会,顿时,所有的人都高兴起来,期待起来。
唯独林荣棠,从旁冷冷地看着。
他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明天过去陵城了,他想先去图书馆,去研究梳绒机,去研究羊绒产业,也去和孟雷东搞好关系。
他会挣到钱的,且挣到比沈烈更多的钱。
今天沈烈所得到的一切,他都会夺过来。
那个陈继军,最后被判了三年,这算是村里一件挺大的事了,陈继军媳妇开始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后来看着陈继军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她说自己守不住,收拾包袱回娘家,重新相亲准备另外嫁个人家了。
陈继军的故事,自然时不时在村里老人嘴中说起来,成为了告诫大家“不要起坏心”的例子。
不过即使如此,沈烈还是找人抱了两只小狼狗,拴在老宅角落里,这样万一有个什么,至少能汪汪汪叫起来让人警惕。
而沈烈之前托人买的□□,也终于买到了。
花了两百多,是一把气-枪,峨眉三箭的,这种在农村一般是当猎-枪用的,现在国家管制,收缴了不少,但是农村人管得松,条件好的农村总有那么一两户有这个。
沈烈买了枪后,周围人都来看热闹瞧稀罕,也有的七嘴八舌地议论,说是谁家娘家就有一把,反正有这枪的,大家都知道是有钱人家,惹不起。
甚至有人开玩笑:“王秀菊这是偷早了,她现在敢来,肯定让她吃枪子儿!”
于是大家都哈哈哈地笑。
这种气-枪是用钢材和木头做的,很沉,大家单手拎起来都费劲,于是大家就说,这种枪怎么玩啊,拎都拎不起来。
正说着,沈烈却很轻松地拿着,大家还没来得及惊叹,便见他娴熟地操作着那气-枪,当场对着天空放了一枪,声音响亮,震得周围人都赶紧捂住耳朵。
这声音过去后,大家望向沈烈,沈烈两眼冷沉,握着枪的姿势,一看就是专业的。
当场所有的人都被镇住了。
人人都说沈烈挺厉害的,可他挺爱笑,也就没人怕他,现在看人家玩这枪的气势,冷凛凛的,看着就吓人,那确实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
沈烈确实是有意震慑一下大家伙,这声空响之后,吹了吹枪口冒出的硝烟,在那淡淡的硫磺味中,笑着说:“这个其实不怎么好玩,也就勉强能用。”
所有的人都惊得不敢说话了。
事后,有人在私底下偷偷地和自己媳妇说:“沈烈这个人,可不能招惹,人家厉害着呢!”
沈烈自然知道大家的看法,对此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想干事业,想努力挣钱,想发财,可是人发财了,就有追随的,也有各种红眼皮,他不怕别人明着来,就怕别人背地里给他使坏,这声空响之后,怕是没人再招惹他,这就够了。
沈烈还抽空去了一趟公社,他想申请一封介绍信。现在卖羊绒的,不少也就是自己运过去,这种属于民不举官不究,一般不会被查出来,没什么事,但万一被查,那就麻烦了。
如果能有一封介绍信,那就不用担心这个。
为了这个,沈烈跑公社,跑陵城,跑了好几趟,总算有些眉目,但谁知道介绍信从公社里开了,盖了章,送过去,又卡在了陵城那里,他也不好直接找陵城相关部门,只能催王书记,王书记帮他催问。
就在家里的羊绒差不多要分梳完的时候,他早早地订下了一辆陵城某个工厂的大货车,谈好了带着司机,到时候帮着他跑一趟首都,钱谈妥了。
等到所有的羊绒都分梳完了,将羊绒分装好后,准备货车一到就装车,至于首都绒毯厂那里,已经给人家发了电报,说好了差不多运送过去的时间。
这次送羊绒,关系重大,沈烈自然不敢轻忽,他去找了彭天铭,想让江春耕跟着自己走一趟,彭天铭自然没什么说的。
除了江春耕,沈烈的意思是让冬麦也跟着去:“顺利卖了后,拿到钱,咱正好在首都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