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就是,他知道,也无所谓,但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无论是和女性,还是和男性,乔昼都没有过什么兴趣,他知道有很多人对他有这样的兴趣,也对他发出过求偶请求,不过这些都被他一概无视了,现在遇到的情况对他而言算得上寻常。
用更通俗的话说,其实就是乔昼并不在意是否和人发生关系,如果那些追求过他的人能够坦白地邀请他,说不定乔昼还真的会出于一些奇特的考量去尝试一番。
只可惜没人会对他说出这么破廉耻的话。
于是也就没有人发现过乔昼这一奇特的属性。
那只粗糙的手滑进了斗篷,试图去扯他的腰带,乔昼对此无动于衷,只是用手拉着自己脖子上的绳索,从细微的空隙中攫取一点干燥的空气安慰肺部,布满辐射的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臭味,这气味好像是这个世界的专属,无孔不入地宣告着它即将走向死亡。
长长的金发从斗篷里滑出来,像是溅开了一地璀璨金光,乔昼忽然感觉有点烦躁,这里实在是太热了,他的衣服很单薄,并不适合应对这样恶劣的外部环境,可能完全就是从安全的地方被生生拖出来扔到外面的,脚上都还穿着单鞋,沙子滚烫的温度从脚心往上爬,像一把火撕扯着他的皮肤。
于是在男人的手即将扯开他的腰带往里伸的时候,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美人忽然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就算是带着不耐烦的表情,他也美艳得不可方物。
“滚开!”
带着命令性质的语句短促而冷厉,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蹬上了男人的□□,只有男性才能感受到的痛苦让对方的脸色顿时刷白,不得不弯着腰捂着□□断断续续地□□起来。
乔昼借此机会从地上站起来,随意一瞥,看见沙砾里埋藏的半块砖石,面无表情帝拿起来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视线刚刚落到男人的后脑勺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声就传了过来。
“卡尔?你们在干什么?我不是说让你带着他先去29门口?”
来的人不止一个。
乔昼遗憾地叹了口气,在卡尔即将抬头的前一秒不动声色地扔掉了手里的凶器,露出了平和而无辜的表情。
“该死,你是不是想碰她?我说过了,她是要卖给尤金的,你知道那个家伙的毛病,你要是碰了他的人,他会把你和老鼠肉打在一起!”
几个穿着笨重的男人先后走过来,为首的人没有去听卡尔的辩解,随手把他拖到后面,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代替他接过了乔昼脖子上的绳子:“至于你,听着——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跟着我们你还能到一个有吃有喝的安全地方,只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否则,你就等着和你那个老爹一样,被辐射病弄成一滩烂肉吧!”
他的威胁对原住民应该很有效果,至少在“辐射病”出口时,乔昼看见周围几个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点恐惧和厌恶的神色。
他拉着绳子,一群人在黄沙里跋涉,时不时停下来补充水分和短暂歇脚,为首的男人手里大概有地图之类的东西,他很精准地在漫漫荒野里找到了能够行走的路线,以及可供休息的废弃建筑,乔昼对这个见所未见的末世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心,饶有趣味地观察着那些铁皮组建的棚屋、坍塌的水塔、地下避难所厚重的大门,废土上的一切都带着粗砺荒凉的气息,直白到赤|裸的生存欲|望几乎能实体化刻在每一个铁皮盒子上。
然后他们就遇到了独自巡逻的邵星澜。
和邵星澜不同,乔昼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老相识。
在之后的同行路上,邵星澜一直时不时地将充满疑虑的目光落在乔昼身上,显然是认为发现了什么,但又无法直接询问。
在太阳的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上半个多小时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扇大门前,四周的黄沙泛着古怪不详的幽幽紫光,这种辐射带来的美丽光线并不能让人感到愉悦,正相反,所有人都想离它远一点。
大门和所有地下避难所一样,非常厚实,半个水泥通道连通门口,又深入地下,门上乱涂乱画着血红的涂鸦,像是精神病人兴之所致的作品,为首的男人上前用力拍打了几下大门,又戳了几下门口的呼叫按钮,过了快十分钟,大门上悬挂的对讲器才滋滋地响起来:“干什么的?”
被堵在外面十分钟的男人不高兴地回答:“送货!尤金要的母狗——该死的,快点开门!我们已经在外面走了一天了!再不消毒就要去见上帝了!”
在他不耐烦的催促下,厚重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伸出来一个带着面罩的脸,瓮声瓮气地说:“老大让她进来,你们消毒完就可以走了。”
邵星澜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们一起走进了这扇大门,和外面的高温不同,里面的温度不能说适宜,至少也在承受范围内,水泥的通道通向地面以下,两侧灰色的墙面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个灯泡,用铁丝拧的罩子小心地围着,光源不是很稳定。
一行人不断往下走,走了将近十五分钟,越来越高亢的咆哮声混杂着汗臭味扑面而来,好像末世里所有看不见的人,统统聚集在了这个隐蔽的地下庇护所里。
以水泥为主体的建筑说不上好看,圆形的格局,像是一个巨大的洞穴,中间一个通天彻地的大厅,墙上则凿出了很多小小的洞,有些挂着帘子,有些没有,洞里的人自顾自地生活着,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也没有人会把目光投在别人身上,他们光是活下去就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
而大厅中央,则聚集着成百上千的人,他们大多衣不蔽体,但每个都神情狂热,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中央——那里正有两个男人做着殊死搏斗。
“咬死他!咬死他!”
他们发出了不似人的狂热呐喊,鼓励自己的同胞互相残杀,并从中获取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