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怡公主的问题把元若枝给问住了,她从没有细想过有多喜欢聂延璋,有些时候,只是顺应本心,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元若枝想了想,告诉月怡公主:“我喜欢殿下,但……至死不渝也不至于。”
即便所有的事情都在变好,但元若娴到现在仍旧稳坐昌平侯夫人的位置,似乎不受撼动。
天书之中聂延璋的结局十分凄惨,今生今世,尚未可知。
她毕竟是活过一世的人,如果说聂延璋不在了,她没想过会去死。
这一生再怎样无趣、受束缚,父母终究给了性命,她不会轻易向死亡低头。
月怡公主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赞许地说道:“很好,很好,好极了。元若枝我喜欢你,千万要一直这样,以后不要被他这种人给迷得昏了头。”
元若枝心说,那……大抵是不会的。
月怡公主仿佛发现了天大的有趣事,一直笑个不停。
元若枝虽不知道她为何笑得这般厉害,却无形中觉得,月怡公主与聂延璋之间,似乎比从前略亲密了一些。这要放在以前,他们兄妹两人见面又掐又杀的,哪里会关心对方的私事。
月怡公主笑够了之后,半晌没听到聂延璋的动静,便知道他一定默默地走了,指不定还在生闷气呢。
思及此,她越发觉得有趣,能让聂延璋吃瘪的人,满天下打着灯笼找,也就这一个了。
月怡公主叫了闻洛进来,给她和元若枝添茶,与元若枝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窗外霜雪早已消融,枝头冒出嫩芽,月怡公主托腮喃喃道:“春天都来了。”
元若枝顺势看出去,春天来了,夏季也就不远了。
月怡公主忽没头没脑地说:“父皇病了多时了。”
元若枝打量着月怡公主的眉眼,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便接了话茬道:“有诸御医坐镇,公主不要忧心。”
月怡公主冷笑道:“本宫才不忧心,他早死才好。”
元若枝虽然诧异,但也早习惯了他们兄妹俩这般口无遮拦。
月怡公主打了个哈切。
元若枝便起身道:“公主好好歇息,臣女先告退了。”
月怡公主性格直爽,也懒得拐弯儿,便道:“本宫就不亲自送你了,你爱上哪儿上哪儿玩儿去吧,反正这府里都听姑姑和他的。”
元若枝笑了笑站起身。
月怡公主唤秋茵送客。
元若枝临走前,说:“公主,臣女下次会记得带您的礼物。”
月怡公主嗤笑一声:“本宫又不是孩子了,不必你像哄星怡那般费心思。”
元若枝浅笑离开,秋茵送她出院子。
屋子里伺候的只剩下闻洛。
月怡公主瞥他一眼,翻了个白眼,不悦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宫剥些瓜子?难道还让本宫亲自剥吗?”
闻洛身量挺拔地站在帘子旁,嗓音沉哑地说:“公主不是要歇息吗?”
“睡前本宫就不能吃吃瓜子吗?你这讨人厌的奴婢,本宫不过一个月没出来,你都学会顶嘴了?星怡性子软惯着你,本宫可不惯着你!”
月怡公主随手抄了个茶盖扔过去。
闻洛头都没抬,伸手就抓住了凌空飞过来的茶盖,他捧着茶盖,走到小几跟前,原封不动放回去,好脾气地弯腰给月怡公主剥瓜子。
待闻洛剥了一小盖之后,月怡公主嫌恶道:“……你没净手?”
闻洛手腕一顿,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