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枝还是惦记聂延璋的身体,便问他:“黄丸煎的药,可还在吃?殿下如今身子如何?”
聂延璋说:“在吃,不过父皇自从去岁入冬之后,琐事繁多,身体抱恙,无心记挂孤,开春之后,也就吃过一次。”又握着元若枝的手,搭在自己腕心上说:“至于孤的身子好不好,你自己来给孤把把脉就知道了。”
元若枝心说,她哪里会把脉?
但指腹已经贴上了聂延璋的脉搏,他强劲的脉搏,在她指腹下跳动着……似乎是能感觉到大夫看脉象之说。
聂延璋不疾不徐道:“脉搏强劲,略虚,要补一补血气。”
元若枝听他说得很像那么回事,猜到定是陈福为他把过脉,他学来说给她听的,便道:“殿下该补血气补就是,御膳房想来这点吃食还是不亏殿下的。”
“问过御医,说是要炖鸽子补血。”
聂延璋幽声道:“宫里可没有鸽子,不如枝枝疼孤一回……”
原是打上雾哥儿的主意了。
这哪是什么气血虚,只怕聂延璋根本就强壮如牛。
元若枝有些哭笑不得,怎的为一只鸽子,还编出这许多胡话来,便说:“好了,殿下。我做任何事,一为我自己,二为殿下。从来没有旁人……”
至少此时此刻她心中是没有旁人的。
不知道哪一句取悦了聂延璋。
他便真的老实地趴着,眼睛半睁半寐,往外面挪了挪,留出宽敞的位置给元若枝,手却还搭在她的腰上。
元若枝知道,哄好了。
她又记起上次聂延璋便卖关子,没肯说黄丸煎的那药,到底有什么作用,这次便忍不住好奇又问了一次。
神秘莫测笑道:“药不伤身,此情此景,才伤身……”
元若枝更是一头雾水,但听他说现在这样就伤身,连忙推开了他,肃然道:“还是殿下身体要紧,日后殿下老实点儿。”
聂延璋本是想引起元若枝一番遐思,遐思没有,反倒将他推开了。
随他再说什么,她却是坚决不许他靠近半分。
“……”
早知如此,他也不多那句嘴了。
聂延璋见元若枝困意上来,打了哈切,眼角冒水星子,便替她掖好被子,哄她入睡。
他这几日发觉,她喜欢听曲儿,他便哼了一些松江府的小调,低低沉沉一段,温柔悠扬。
元若枝熟睡时,他也就趁夜走了。
回到宫中,聂延璋还在哼曲儿。
这是他和星怡,哦不,月怡,从他们母亲和姨母那儿学会的松江府小调。
陈福今儿没跟去元家,但从聂延璋嗓子里听到这一段,就知道聂延璋去了哪里。
他上了一杯热茶给聂延璋去去寒气。
聂延璋懒得喝茶,反倒是将吱吱从笼子里拿出来玩儿。
吱吱轻车熟路上了他的手,顺着他的手臂,一直爬到他的肩膀上,顶他脖子。
陈福看了发笑,养个宠物还是有趣的,小家伙瞧着知道体贴人似的。
聂延璋侧低头,挠了挠吱吱的脖子,问它:“你也快及笄了,想嫁人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