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渊送药进宫,内官携人清点交接,乔贵妃也派了人过去盯着。
交接完毕,杜行渊便离开了皇宫。
建兴帝又犯头风,疼痛难忍,着令御医下重药止疼。
德高望重的御医们聚集到一块儿重新商议药方,用今日刚送进宫的新药给建兴帝煎了新药,杜嫔与黄赐光等宫人,从旁伺候。
夜幕降临。
尚且未服过药的建兴帝召见了聂延璋。
聂延璋还在东宫与月怡手谈。
月怡公主虽识文断字不行,弹琴书画也不大好,学起下棋倒是上手快,虽下法尚且稚嫩,倒也能够与聂延璋对局上一炷香的功夫。
月怡公主又输了,她也不气馁,一边收棋子一边咬牙切齿:“我迟早会赢你!”
聂延璋托腮看着输家收棋,慵懒地道:“孤等着。”
陈福过来禀,说皇帝召见。
月怡公主眼睛一亮,催促道:“疯子,还不快去!可算是遂了你的意了。”
聂延璋淡淡瞥她一眼:“孤的意?”
月怡公主兴奋地扔下棋子,眉眼弯弯道:“我的意,行了吧!”
建兴帝召见的虽是聂延璋,兄妹俩却一起出了寝宫。
聂延璋往建兴帝寝殿乾清宫去,而月怡公主,悄悄去了聂书盈的寝宫。
聂书盈暂且被乔贵妃禁了足,里面的人出不来,但外面的人轻易也不能进去。
月怡公主着宫女乔装之后,去送了一封信给聂书盈。
聂书盈见了信,差点都快疯了。
她按照信中的指示,偷偷溜到宫墙边,学了两声猫叫,却听不到月怡公主的回应,焦躁地跺起脚,压低声音问:“聂星怡!聂星怡!你在不在外面?”
月怡在墙外边幽声道:“想出来?我说了让你学狗叫,学猫叫可不行。”
聂书盈先是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外面说话的人是星怡,是她痴傻的九妹妹。
可声音的确是一个人的。
良久后,她气得带着哭腔哼了一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月怡公主反问她:“你脾气不好、没教养、脑子有毛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我说的是假的,你母妃为什么偏要现在还继续禁你的足?”
聂书盈一想到自己要嫁给成阳伯府家的猪头儿子,像吃了蠕动的辣虫,浑身都恶心不自在。
她哭着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母后怎么可能让我嫁给那种人!”
月怡公主笑嘻嘻道:“因为闻家不要你呀,人家穆国公世子喜欢的人是比你漂亮、比你聪明、比你有胆量的元若枝。你算什么呀?”
聂书盈气得呕血,却又无法反驳。
毕竟,闻争烨为元若枝与承平侯府为敌的事情,人尽皆知了。
月怡公主没耐心地道:“今夜过后,父皇就要给你和成阳伯府家的郎君赐婚了。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可走了。”
聂书盈迫不及待想出来。
但她又很担心,这是他们兄妹的诡计,咬牙道:“本宫才不出来!本宫去问母妃!”
“噢。那本宫可走了。”
月怡公主发出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聂书盈太了解自己的母后与皇兄,她知道,问不出个结果,赐婚之事,多半是真的。
除了穆国公府,也就只有掌上万禁军的应家,值得乔氏一族推出去一位公主来拉拢。
她要阻止父皇赐婚,她不想成为兄长夺嫡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