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里。
关押谢知池的囚车不断往前。陨石宝剑萧倦帮忙提着,到了乱葬岗,萧倦将宝剑给了林笑却。&34;剑很重,朕可以帮忙。&34;
林笑却道:“陛下,我要亲自杀他。”
萧倦摸了摸林笑却头:&34;不用勉强,你有我,你下不了手,我来就是。&34;林笑却柔和地笑:“萧倦,信我。”
萧倦不再多言。他想跟上去,也被林笑却制止了。
“站远些,会沾到血的。”林笑却道,&34;陛下,我要你干干净净地抱我回去。&34;萧倦迟疑片刻,终还是在林笑却期冀的目光里停下了脚步。
囚车打开,锁链绑缚着谢知池手脚。
一侍卫提着锁链要把谢知池牵过去,林笑却拖曳着陨石宝剑道:“我来吧。你们都散开些,我要
一个人完成。谁敢上前,谁就是破坏我祭冬神的罪人。&34;
侍卫们只能听命。
林笑却一手牵着锁链,一手拖曳着宝剑。锁链在地上碎石块中当啷响,宝剑拖曳过的地面留下深深的刻痕。
走远了些,林笑却低声道:“谢知池,我砍断锁链的那一刻,夺剑挟持我。
“机会只有一次,你错过了,我们都会死。”这话如同一枚石子,落入了莲湖,泛起阵阵涟漪。
谢知池右手溃烂,人也瘦削,但被锁链绑着的他,竟让人说不出狼狈二字来。受苦受难的佛,一夜坐化的魔……不管他再是绝世独立,林笑却此时也没有注意他。萧倦忽觉不祥,往前踏了一步。林笑却仿佛一直听着动静似的,立马回望过去。他笑:“陛下总让我乖乖的,现在我想让陛下乖乖的,一刻钟的事,很快。”萧倦道:&34;朕说了,不用乖,要好好的。&34;话落,萧倦再未停留,猛地往林笑却的方向奔来。
林笑却心知不能耽搁了,就现在。
他竭力提起宝剑,剑一划,锁链碎地。谢知池夺了剑转瞬架在了林笑却脖子上。
谢知池淡声道:“都站着。”
剑轻往里,林笑却的颈项霎时流出了鲜血。
“再往前一步,小世子的命,恐怕就留不住了。”
萧倦双眼阴鸷扭曲,叫停了侍卫:“都停下!”
谢知池道:“放冷箭、暗器,什么都行,我死之前,一定会拧断小世子的脖子。
“黄泉路漫漫,有小世子……怯玉呶陪,不孤单。”
狂风呼啸,萧倦竭力冷静道:“谢知池,是朕威逼怯玉似杀你。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敢杀朕,反倒去伤怯玉呶。果然是贱种。
&34;朕跟怯玉呶相换,杀我,放他。&34;
谢知池闻言笑了起来:&34;这世上傻子很多,我从前是,很遗憾,现在聪明不少。&34;乱葬岗里,孤坟座座。谢知池要马,快马。
萧倦应了。
一匹马被赶了过去,谢知池掐着林笑却脖子上了马。
临走前,他道:“萧倦,你我恩怨未消,三日后,望泗郡泉陵山,你独自前往。“你我相杀一场,你嬴了,带走林笑却。你输了,葬身泉陵山。&34;若有兵马包围,或有暗卫突袭,我保证,你的怯玉做会死得很惨。&34;这三日里,若我发现有任何追兵,小世子立刻香消玉殒。&34;
风雪里,谢知池挟持着林笑却大笑而去。
马远了,还有他一句似自叹似讥嘲的威胁在风中散开:“可怜呐。”破庙里。
林笑却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脖子上的血干了,抬手轻抚了一下,好疼。果真是吹发可断的宝剑。
谢知池坐在一旁,并没有之前讥嘲大笑的半分神情。冷漠如破庙败了的神像。
林笑却走了一步,他没有反应。又走一步,还是没反应。
他试探着走到破庙门口,谢知池仍然坐在那里阖着双眼。
难道是昏过去了?
林笑却问:&34;月生,你不拦我吗?&34;谢知池睁开眼,望向他,没有言语。林笑却回望了会儿,有些难过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