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口下去,就彻底上头了。
鱼莜想起来,曾经她在某个短视频平台里刷到过印度的调味料玛莎拉,据说也是酸甜苦辣什么味都有,第一口很难接受,可一旦接受了这个口感,就很难戒掉了,吃什么都要放玛莎拉,无论是水果、小吃、煎饼。
这个玉米汤这么受欢迎,大抵也是被这么带火的。
柯奕臣见她连喝了三勺,不禁有点怀疑:“这东西能好喝?”
“嗯……是我无法形容的味道,”
鱼莜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诱惑地口吻:“要不你自己尝尝?”
被她亲自喂食,就算不好吃,柯奕臣也认了。
第一口下去,刺激的五味直冲味蕾,像是吸了一口氨气,柯奕臣被呛得咳嗽个不停。
“……你是不是要谋杀亲夫?”
柯奕臣觉得这已经不是难吃的程度,而是居然会有人这么做汤?换言之,这踏马是汤?
“其实,习惯了,反而还觉得挺好喝的。”鱼莜忍笑。
“你是不是失去味觉了?”
柯奕臣从车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漱口,这是第一道让他们的评价产生分歧的食物。
“唉,这就像皮蛋和臭豆腐,爱者恒爱之,厌者恒厌之,你看阿华,不也是很爱喝嘛。”
阿华捧着玉米汤杯,也不怕烫,低头喝了一大口,舒服到眉毛都在跳舞。
“柯先生,这汤的味道第一次喝是很冲,你多喝两口就习惯了,会上瘾的。”
“不。”
柯奕臣坚定拒绝,说什么都不再尝试第二口了。
墨西哥四季的温差不大,但入夜后便降温明显,现在是墨西哥的秋天,在微凉的秋夜里,喝上这样一份热乎乎的玉米鸡汤,整个人都暖了起来。里面的鸡爪煮得也很糯,饱吸了汤汁,几乎脱骨,鸡肝和鸡胃也处理得很干净。
几口热汤下肚,鱼莜对这道玉米鸡汤的评价,已经从“吃起来很怪”到“怪虽怪,但怪得很好喝”再到“这汤绝了”。
鸡汤里那一股子诱人的酸味,不像醋,也不像酸橙汁的味道,喝起来让人上瘾。
问起阿华,他说:“是一种叫土荆芥的植物,很有营养。”
鱼莜记得中国也有一种叫土荆芥的植物,但是有毒,已经被列为了外来入侵物种,应该不是一种。
喝完汤,阿华载着二人回了下榻的酒店,约好第二天一早,阿华带他们去车行租车,就直接杀去旅行的目的地瓜纳华托。
鱼莜率先洗漱完,钻进被窝,打开电视,反正都看不懂,便随便选了正在播放动物世界纪录片的频道。
鱼莜没有认床的习惯,只要床垫足够软,她就能睡个好觉。柯奕臣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床上的小人已经困倦地半眯上了眼,随时都要睡过去。
纪录片刚好演到雄狮捕猎的画面,柯奕臣逆着光,欺身上来的模样,和雄狮从鹿群背后偷袭的样子如出一辙。
鱼莜吓了一跳,清醒了些,面前男人的眼眸在黑暗里如同一汪幽潭,倒映着细碎的月光,他看了她几秒,然后蹭过去,埋在她颈窝,在她精巧白嫩的锁骨上,极轻极轻地咬了一下。
似是在报复她今天骗他喝那杯玉米怪汤。
鱼莜的手指伸进他刚吹干的头发里,乱糟糟又有些大猫的柔软,带着未干透的湿意。
从困意翻涌到彻底清醒,只需要他的几个小动作。
鱼莜觉得这种事,就像那杯玉米汤,第一次很怪很不适应,随着第二次,第三次……一旦接受了,就会从里到外,全身心的接纳。
纪录片里,雄狮成功捕获一只雌鹿,强健有力的爪子搭在鹿身上,舔了舔嘴巴,准备开始享受接下来的大餐。
“等一下,那个……”
鱼莜吞吞吐吐,揪着他睡袍的衣领,一双圆溜溜地眼睛望着他,提醒他忘了一件事。
本来就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她也是昏了头,如今已经进行到一半,才想起来,没有小雨伞……
“忘记了……”
柯奕臣垂眸,掩去眼中的神色,嗓音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