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算皇家的驸马爷呢,不要妄自菲薄!”
李温棋被她两句话逗笑,说了自己的担忧。
叶满想了想问道:“你觉得我的身世真能瞒一辈子么?”
平心而论,李温棋还真不敢保证,只是眼前要做好十全的把握。
“我也一直觉得,这世上不会有不透风的墙,便是现在不透,时间长远了不也得透?我的身世也一样。所以我觉得,跟当今的皇上交个朋友也没什么,多拍拍马屁多献献殷勤,万一以后真的败露了,他也是我们这边的,还能帮我们遮掩过去!”
“想得还挺美!”李温棋都不知道她哪儿这么些想法,笑得都顾不上理会那些烦心事了。
叶满佯装严肃道:“你就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李温棋咽下笑声,回道:“极有道理。”
“本来就是!”叶满觉得她那个当和卓的哥哥都能成天往民间跑,跟老乡们混得如同一家人一般,换到中原也是大同小异。
起码一开始的时候,宣元白表现出的也均是和气,便是摊开身份,也没有半点架子。
叶满觉得,如果以真心处之,必然也能有真心回应,还分析得头头是道:“他一个皇帝,万人之上,平常肯定没朋友,不然也不会只带着一个老仆人自己跑出来看花。”
“说当今皇上没朋友的,你大概是第一个了。”李温棋敲敲她的头,无奈笑道。
“实话实说么,不然他堂堂一个皇帝,又何必紧着我们交朋友。”
叶满的话虽天真,也不是没有道理。宫廷之中尔虞我诈,古来亲族争皇位都能血流成河,父子相疑,兄弟相残,能有个全心信赖的朋友那真是天方夜谭。
也亏得本朝尚算和谐安稳,宣元白是正宫所出,继任大统是顺其自然的事儿,也没有那些闹心的母族亲戚添堵,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不过治理天下,又并非说说就行的事,每一步都是小心谨慎,远比做生意要赚钱费神多了。
李温棋忽然觉得,当皇帝也未必都是好,不然堂堂皇上也不会大过年都不回宫,赖在钱州府不动了。
“给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皇上成了雪地里的小白菜,可怜扒拉的。”
叶满点着头道:“那没准真可怜呢,我哥哥成天嚷着不想当和卓,可见万人之上也未必就轻松。”
“这倒在理。”
“对了,上次拿回来的信我还没拆呢,回信的时候要不要把这件事也告诉舅舅?”
李温棋考虑了下,道:“照说,万一以后真的露馅儿了,也不至于两头慌了手脚。”
“那明天回去以后看过信,你帮我把这件事回了。”
中原与大曜往来信件时间颇长,所以每次写信,夏哈甫都是事无巨细,连吃喝拉撒都要写上。字迹从工整到潦草,明明都懒得动笔了还要啰嗦个不停,后面直接都用画的了。
叶满每次看那厚厚一沓信,都要花小半个时辰,但也宝贝得很,看完信件都会封好藏在自己的小柜子里。
他们这种互相嫌弃又互相挂心的兄妹情,跟寻常人家也是一样,并没有因身份改变什么。
翌日一早,李温棋和叶满装备上四哥准备的东西便要启程,宣元白还出来送了他们。
“你们何时回百州?”
李温棋看他神色如常,便也尽量放平心态,“约摸还得一月有余,到时候北边也回了暖,路上好走些。”
宣元白点了点头,又道:“你们也别顾忌着我在,就干脆不来钱州府了,那我倒成了阻碍你们家人团聚的罪魁祸首。”
李温棋张了下口,叶满在旁道:“皇——您也可以来无梅山庄走走,上次原本想请您去坐坐的,回过神来您都走了。”
宣元白听到叶满满是尊敬的语气,笑道:“可别您不您的了,我还没三十,把我叫老了。你若觉得不好出口,称我一声元白哥哥便罢。”
叶满顺着他改了口,李温棋心里暗道,这下又认个皇帝哥哥,他的媳妇儿才是转世的锦鲤。
叶满和六嫂都是没经验的,四嫂怕五嫂初怀了身子许多事情都不明白,便收拾了东西与他们一同过去。
李四哥自没意见,嘱咐她在那边安心照应便是。
“倒是累了我们小爱,又跑一个来回。”叶满摸摸小爱的脸蛋儿,看着她脸上泛起的酒窝,就觉得甜丝丝的。
小爱抱着娘亲的大腿,脆生生道:“有娘亲,有七婶婶,小爱喜欢!”
叶满心里极为喜爱,抱过小爱亲了好几口。
四嫂见状,便笑道:“满儿这么喜欢,是不是也该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