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后只得起身道:“赐坐。”
等老太太和云涟县主坐稳了,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问:“老姐姐这又是怎么了?”
老太太抹了把眼角道:“太后表妹,您要替老婆子做主啊。晏之那新妇目无尊长,从不请安敬茶就算了,还总是顶撞我。自从嫁进侯府,就日日往外跑,和一些男子勾三搭四,丝毫不顾忌侯府的脸面要在外头开酒楼。”
“我不过叫人回来说了两句,她孩子掉了。薛家人就冲到侯府打砸一通,把我和云涟的住处砸得没一块好地方。您瞧瞧,云涟额头都磕破了,那薛家人现下还在侯府叫嚣,说是我有太后撑腰也不怕,有本事让太后您亲自去。”
“呜呜呜,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羞辱过,关键是他们薛家还不把太后您放在眼里。太后啊,今日要是不给老婆子做主,老婆子只怕就气死在这儿了。”她边说边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像随时要厥过去。
云涟县主边给顺气,还边添油加醋:“是啊,太后,晏之的新妇连钰儿都打,好几次都把他弄哭了。我们更是不放在眼里,前些日子还弄了个麻将,把我和老太太的嫁妆都骗光了。您瞧瞧老太太的龙头杖,上面的翡翠都叫她抠掉了,这薛家人当真又野蛮又不要脸。”
陆太后一瞧,那根被摸得流光水滑龙头杖果然被抠掉了一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比老太太现在的脸也不呈多让。
“她孩子掉了?有找大夫看吗?”总要确定是不是真掉了,作为上一届的宫斗冠军这一点还是要搞清楚的。
云涟县主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道:“应该是掉了,好多的血,薛家人去看过她后情绪格外的激动。薛家那个周梦洁就是治好晏之病的女大夫,她亲自去看了,应该错不了。”
陆太后严肃起来:“什么叫应该错不了,现在请太医去看,不管有没有,你们即是做了人情,心里也有个底。摸清楚后才好拿捏他们。”
老太太立刻有了主心骨:“对对对,现在就请太医去瞧瞧。我说钰儿就那么一下,还不至于掉,兴许贱种命硬,就看着血多。”
太后正要让人去请太医,守门的大宫女匆匆跑来,急道:“太后不好了,承恩侯府的世子跪到皇上御前,一步三咳血的告状。说是老太太和云涟县主把他的世子妃孩子打掉了,他身子骨不好,说不定这辈子就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皇上震怒,让老太太和云涟县主去御前回话。”
老太太震惊:什么叫身子骨不好,这辈子可能就一个孩子?
这种话是个男子能说得出来的吗?
这就是间接承认自己不行啊。
在薛家呆了大半年,这不要脸是学了十成十。
传话的小太监很快过来,老太太和云涟县主不去也得去。陆太后还算镇定,宽慰道:“哀家同你们一起去吧,放心,皇帝虽然不是哀家亲子,但到底养过一段时日。你是哀家的表姐,皇帝有分寸的。”
陆太后随着她们一起去了清心殿,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嘉佑帝满含忧心的声音传来:“太医,王世子如何了?”
太医道:“皇上,王世子是气急攻心,加之旧疾未愈才一直咳嗽不止。”
嘉佑帝一眼扫到进来的老太太和云涟县主,脸色立刻沉下来,喝道:“你们瞧瞧把晏之气成什么模样了,还有脸来告状?”
嘉佑帝到底是帝王,不笑时常年的威严立现。
老太太和云涟县主腿一软,当即就跪下了。
陆太后蹙眉,:“皇帝,你是一国之君,事情都没查过怎么就听信一面之词?哀家知道你向来爱惜人才,但不能有失偏颇,既然状已经告到御前,就把所有人都叫来好好询问一番,谁对谁错好好论一论。”
“哀家倒也想知道,承恩侯府世子病了这些年是病糊涂了还是怎样,孝道都忘得一干一净吗?”陆太后目光朝软榻上的王晏之扫去。
王晏之苍白脸,神色郁郁:“太后您向来不也是偏帮祖母吗?不然她为何每次都到你这里哭?”
陆太后被噎了一下。
陆太后是先皇的中宫皇后,当年孩子养到十岁意外没了。后来把当今圣上从魏美人那过继了过来。嘉佑帝登基后,后宫就有了两位太后,魏太后多年前被西瓜噎死了,嘉佑帝对她孝顺有余亲近不足。
陆太后倒是不强求,她有皇帝的尊重就够了。
太贪心只会什么都捞不到,就像是当年的魏太后一样。
太后的面子嘉佑帝还是要给的,他重重出了口气道:“既然这样就把侯府一房所有人和打砸的薛家人喊来,当着朕和太后的面好好辩驳一番。”
陆太后道:“再派太医去侯府给世子妃好好看看,回来如实禀报情况。”
王晏之眸色转冷,面露沉痛:“皇上,如意现在正难过不想见外人,更何况岳母医术比太医更高,太医就不必去打扰了。”
陆太后道:“只是让太医去瞧瞧好回话,怎么能算打扰。”
王晏之看向太后,浅淡的眸光与她对视:“太后想看什么?让您信任的太医去戳如意伤口还是去歪曲事实?来告诉皇上是因为她自己没注意养胎导致滑胎,还是自己摔了导致滑胎?太后也是经历过丧子之痛的人,难道不能将心比心吗?”
这话当真是戳心。
饶是过了这么久,陆太后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孩子还是揪心的疼。
陆太后态度软了一些:-->>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