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忙把他再次推开,笑着躲开他,哭笑不得:“达识帖睦迩决定后,必然要派出信使去大都,把这个人先关起来,弄一封假信。每日里各地送去大都的信件多如雪花,不必太像,以防有人认得出达识帖睦迩的字迹。不过只要他用汉字,问题不大。”
“公文来往,都有印戳。”
“对,还是需要那个哈赛因相助。”沈书把哈赛因的“癖好”朝纪逐鸢说了。
“不行。”纪逐鸢道,“太冒险了,你不能去。”
“我不去。”沈书抓狂道。
纪逐鸢:“哦,那没事了。”
沈书:“……”
有时候沈书简直不知道他哥脑子里在想什么,接着沈书又说:“他喜欢胡族的少年人,要好看的,你和张隋在城里摸了这几日,可知道上哪儿买去?”
“现成不就有一个?”
“康里布达也不行,老高会杀了我。”
纪逐鸢安慰道:“没事,他杀不了你。”
“凭你?”沈书有时候也好奇到底纪逐鸢和高荣珪谁比较厉害,可惜没机会让他俩打过。
“他怕媳妇,康里布达瞪他一眼,他腿就软。”
“唔,人家怕媳妇,你呢,我说什么你就不行!”
“你不是媳妇,是我弟弟。”
“你才是弟弟!”沈书推了纪逐鸢一把,收敛笑意,“康里布达那日说完就自告奋勇,我没有答应,但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就来不及布置了。我们带了许多钱,叫张隋到市上去买人也可以,哈赛因是右丞府上的侍卫长,跟了他至少吃喝不愁。”
“也有许多人不是自己愿意,不过是被逼着才去卖身。如果你流落到市上,被人买去,我想想就疯了。”
纪逐鸢总是以平静的口吻说这些,常在沈书毫无防备时撩拨得他心里一动,更觉得自己算很幸运了。
“卖身的人里头,南人居多,要买个把俊秀的少年容易,但哈赛因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纪逐鸢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要有把握,康里布达是最合适的人选。
“何况他知道你的来意,既然他可以瞒着达识帖睦迩与阮苓合作,说明这个人不是不能收买。”
纪逐鸢的猜测不完全对,沈书心想,哈赛因还因为畏惧孛罗帖木儿才听命于阮苓,不过哈赛因如果真的死心塌地忠于达识帖睦迩,当然也不会瞒着他替别人办事。
当晚康里布达来时,沈书便把此事说了。
“现在才说,机会少了。”康里布达放下茶碗,思忖道,“少不得要找到他的家里去自荐枕席了。”
沈书嘴角抽搐:“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
康里布达双眉一扬,嘴角带着笑意,明显是知道沈书的脸皮薄,想逗他。
张隋不放心道:“哈赛因见过康里布达,就算不用再涂黑脸,也会认出是同一个人。而且既然改装了,又改回去,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我们另有图谋吗?”
“我本来就是替周仁来同达识帖睦迩谈价钱的,哈赛因但凡不是个傻子,就知道我们要的和达识帖睦迩想给的不一致。多给他些钱也就是了。”康里布达不仅是去同哈赛因周旋,更重要的是,可以监视他。只不过怎样不让哈赛因尝到任何甜头就乖乖办事,这极考康里布达的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