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在前院,我去拿。”康里布达起身出去。
沈书先吃了两筷子东西,放下筷子后,沈书端坐起来,朗声道:“梁上的客人,还不现身吗?”
室内顿时针落可闻。
一阵女子的笑声惊得沈书心里咯噔咯噔地响,暗想不会是阮苓亲自来了?一个念头还没转过,沈书后背让人拍了一下,顿时浑身僵硬起来,沈书勉强放松身体,只看到一个黑影从眼前快速闪过去。
“不小心蹭落了点灰,狼王的弟子是没钱使了?住在这种猪圈里?”阮苓一身劲装,黑衣衬得她几乎白得发光。
沈书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阮苓双眉一扬,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看沈书的眼神如同看一只随便能够伸手捏死的蚂蚁。
“笑姑娘大可不必做梁上君子,正大光明进来便是,你的肤光胜雪,穿黑衣反倒容易暴露。”
阮苓短暂一愣,叹道:“可惜这么甜的嘴,马上就要永远说不出话来了,实在可惜啊。”
“姑娘看,我是会武,还是不会武?”
“线报说云都赤看走眼,要把位子传给一个弱鸡子,闻名不如见面,我原来将信将疑,现在一看,果真如此,你得下盘虚浮,不用我一掌,一根指头就能推倒。”
“亦有高深莫测者,想让人看起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姑娘莫非不知道?”开始谈话后,沈书反倒不紧张了,他经历过许多别人真心想动手的时刻,都与阮苓此时给人的感觉不同。
阮苓眼珠一转,掩唇而笑:“我知道你不是高深莫测那一种,你叫什么名字?”
“沈书。”沈书知道阮苓肯定已经查过,不过是为了让两人能继续说下去才有这一问,顺理成章地,沈书也要问她的名字。
阮苓报上名姓后,却又说:“名字记住也没什么用,既然你师父要来,我想,故人终须一见,他何时能到?”
沈书:“……”说穆华林会来不过是因为康里布达先示意有贵客要到,沈书猜测多半是阮苓没走,但是不是她本人且不知道,唯一能想出来吓唬人的,就只有穆华林。
孰料阮苓没被穆华林的名头吓到,居然还想跟他见面。沈书不禁有点狐疑。
“怎么?”阮苓问。
“冒昧一问,姑娘认识我师父?是我师父的故交?”沈书眉头皱了起来。
“算是。”
“可我听说师父差点做了我师娘的是现任胡坊坊主,难道姑娘与我师父也?”沈书又充满歉意道,“师父向来不见外客,做弟子的不敢违逆,带一个外客见他,他老人家生气了我担待不起。”
阮苓冷冷笑道:“凭你,想替你师父赶客?”
沈书却起身,毕恭毕敬地朝阮苓作揖行礼:“姑娘若执意要在今夜见我师父,沈书斗胆,只有拔剑了。”
阮苓的脸色甚是难看,正在犹豫时。
沈书口气平缓了些许:“师父连日奔劳,要在杭州留几日,姑娘若真有心拜访故人,不如就让我来冒昧为姑娘通报。待师父愿意见姑娘时,再见岂不是更好?”
一阵风过。
沈书早有准备,挥手打翻桌上油灯。
火光坠地,沈书将剑抱在怀里,就势滚出一截,手指抓住门槛,踉跄起身,紧贴门框闪了出去。
“抓了你,他愿不愿都得见我,跟我来你们汉人那套礼义廉耻,连审时度势都没学会,还是回你娘怀里吃奶去吧!”阮苓一边骂一边往外走,说完时只听雨声,她眉头微微一皱,静听片刻,手伸进黑衣里。
砰的一声,隔壁房门开了,灯光亮起,阮苓抖出软剑,举灯照遍房中的角落,转身出来,接着踹开下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