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徽温柔地看着她,拂去她眼角的一点湿润。
他笑着说,“一点都不晚,我们还有以后的几十年。”
江鹊想哭,又克制着眼泪。
沈清徽的眸光温涟。
半梦半醒间,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潮湿雾气,她的长发半干,沈清徽为她轻轻擦着。
“沈生……我不知道我还能给你一些什么。”江鹊靠在他的怀里,困顿中,轻轻攥住他的手。
那一只漂亮而修长的手,手背上有着隐约的青筋脉络,为她在雨夜撑起一把伞,为她一次次擦去眼泪,一次次将她揽入怀中。
“一个永远有你在的家。”
沈清徽摸着她的头发,轻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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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沈清徽才带着她去了疗养院。
那是一所很高端的疗养院,设施非常齐全,专人套房,配备着医护与营养师。
沈清徽带着她,做好了登记。
江鹊看到过庄景月年轻时的照片,很漂亮的港城美人,分外有气质,那时她与沈邺成站在一起,也是很养眼的一对。
而现在,那位老人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个玉色的相框。
江鹊被沈清徽牵着走过去。
护工弯腰说,“沈太太,您儿子来了。”
老人只抱着相框,好一会才转头看过来。
那双眼睛深陷苍老,岁月不饶人,留下了许多的痕迹。
“妈,”沈清徽牵着江鹊的手,淡声说,“我是沈清徽。”
庄景月没说话,眼神里有茫然。
护工又凑过去,温声说,是您儿子,沈清徽。
庄景月呆了好久,突然有一些激动,她干枯的手攥着护工的手腕,“容信来看我了吗?”
相框掉在地上。
碎了。
江鹊看到了,那是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黑的。
穿着一身浅色的西装,眉眼精致,漂亮的桃花眼型,眼角微微上翘,唇畔也噙着一点客气地笑容。
要说一样,大概也就是那种斐然的气质。
他没有沈生眼角下的那颗小泪痣,温涓似月。
他也没有沈生的温柔与沉稳。
江鹊牵紧了沈清徽的手。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过来看你,是想要你看看江鹊,我的爱人。”
庄景月扶着护工的手,听得这些话,抬起一双眼睛看向他们,似乎有茫然。
一个八十岁的,患有阿尔兹海默的老人。
她还能记得多少东西呢?
沈清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同她说了这样一句,而后牵着江鹊的手离开。
庄景月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深陷的眼睛有点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