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沈清徽同她先去了酒店放行李。
本来想在酒店的餐厅解决晚餐,可又转念一想,好像不该这样打发。
放好行李出来,沈清徽侧头问她,“要不要出去吃?”
“你吃过了吗?”
“没。”
“那走吧。”
江鹊把手递过来牵住他。
在港城这个不夜城里,即便是凌晨时分也仍然有许多店铺忙的热火朝天。
以前在新闻上看到照片,配图总是拥挤狭小却又昂贵的群租房,而这却仍然是一线繁华的大都市。
纸醉金迷与狭窄逼仄的店铺道路一点都不冲突,反而在这样的夜晚中多了一些人情味。
其实沈清徽也并没有在港城呆过很久,只是有时逢年过节回来应付公事。
去的地方也是什么别院,什么酒店。
而现在,他与江鹊站在一起。
说违和却也显得很温馨——她找了好些美食博主的测评,他负责找地方。
尽管也听不太懂这里的港话与粤语,但零零碎碎,也总能听懂一小半。
与她站在马路上,帮她选着丝袜奶茶还是港式奶茶。
九月初秋,大概也算是个恋爱的好天气。
一点温热的风拂面,江鹊捧着一杯热奶茶,沈清徽跟在她身边,手里还端着一小盒章鱼小丸子。
灯光拢着夜色,街边的的士司机说着他们都听不太懂的话,马路的两边都是热气腾腾的店铺,嘈乱的人声与汽车的鸣笛,也是一种别样的烟火温柔。
庄景月的葬礼定于第三天,庄家的礼数繁多,是那边的人操办,邵闻瑾给打了好几回电话,其实也知道沈清徽没什么意见参与,所以也只是通知他流程而已。
只是这回挂了电话,沈清徽推门从露台上进来,江鹊正趴在床上回微信,他在床边坐下,对她说,“今晚早点睡,明天要早起。”
“要出去吗?”
“嗯,跟我一起。”沈清徽坐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长发,“以我妻子的身份。”
江鹊也是忽然在这一刻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事情。
原本已经觉得“沈太太”三个字已经很感动了,这一刻忽而意识到,“我妻子”三个字,好像什么东西在心间落定。
那好像是一种,很是坚定地的勇气。
领证后的这些日子,沈清徽把她保护的很好,其实江鹊明白他的心意,只是那时的流言蜚语,是他独自一人承受,而现在多了她。
沈清徽对她有多好,她心里清清楚楚,他所经历过的人生,亦是从不会对她抱怨,有时江鹊情绪上来,总是心疼,沈清徽就将她揽进怀里,笑着说,“不都过去了么,以后我有你了。”
这句话是被他用一种很淡然的口吻说出来,可是却让她心口闷闷的,好像没有她,他又会独自抗下所有的命运带来的不公。
庄景月的葬礼很正式,在港城殡仪馆举行道别仪式,也是这天,江鹊穿着一套黑色的套裙,站在沈清徽的身边。
葬礼上有来了几家媒体,用一口港普询问沈清徽旁边的人是谁。
江鹊默默牵紧了他的手。
沈清徽同他们说,“是我太太,江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