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一个束巨,胸口和手臂,触碰之下软乎乎,像是一个大火球冒着热气。隔着被子,温格尔还是能感觉到到其柔软度和韧劲。
右边一个卓旧,他伸出手将温格尔的碎发收拢到耳后,轻轻地前倾身体。他身体上的伤口每一处都代表前段时间的痛苦。而这些凌乱的疤痕却显得儒雅又美丽,容易让人产生容易欺(凌)的错觉。
“现在生病,要喝点梨糖水吗?”卓旧把温格尔扯开的领口,扣上。
站在卓旧前面的沙曼云,则一脸冷漠,似乎并不关心雄虫的健康。他强硬地伸过手来。每一个手指甲都被精心修建过,圆润,且边缘还有磨损的痕迹。
“我可以咳咳,多盖咳咳——多盖被子多运动的。”
沙曼云冷酷地说道:“不可以。”
温格尔现在最不想要理会的,就是这个家伙了。他难过地想要开口辩解,可刚刚张开嘴就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嗽期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塞到嘴巴里。还没等温格尔反应过来,他就看到阿莱席德亚抓住自己的下巴,直接把水灌进去。
“吃药的小蝴蝶才是好宝宝。”站在束巨前方的阿莱席德亚让温格尔抬起下巴,随着喉结上下滚动,温格尔大口喘气。他才笑眯眯松开手。
剪断发之后,露出额头的阿莱席德亚,又多了几分野性。这个雌虫体内不再隐藏的锐气,让他和任何人待在一起都更加具有压迫力。
同时也更加咄咄逼人。
卓旧捂眼,“你们温柔一点可以吗?”
“果然,还是嘴对嘴喂吧。”束巨高兴坏了,“这个最温柔了!我可以。”
温格尔快要哭了。
他多么希望自己是故事里那个凶悍的军雄。
阿莱席德亚给温格尔顺顺气,他轻轻地拍着雄虫的背,看雄虫终于安静下来后,说道:“听话。小蝴蝶,冬天真的会很冷。”
温格尔说不行就是不行。
“床会睡不下的。”
束巨说道:“没事,我可以加宽加长,还可以加厚。”
这活他行。
温格尔力排众议,“我要和嘉虹一起睡……嘉虹还那么小,没有了我的话他睡不下去的。”
卓旧说道:“我们找到一个小床,到时候放在大床边上,旁边放一个取暖器。”他侧身露出靠墙放置的一个幼崽床。
温格尔一眼就认出来,是嘉虹破壳后不久被快递到戴遗苏亚山监狱的物品之一。那次都是幼崽用品,有幼崽床也不稀奇。
看尺寸可以让嘉虹从半岁一直睡到两岁。
“有取暖器,嘉虹不会被冻着。”卓旧耐心解释道。
温格尔提取关键词,垂死挣扎:“取暖器?”
“我们只造了一个。”卓旧冷静地说道:“功率不够,只能覆盖一个幼崽床。”
温格尔累了。
他发现雌虫们完全就是先斩后奏。这两天已经足够他们把所有路都堵死,只给自己留下一条“康庄大道”,直指黄泉。
两天多下来,嘉虹倒是被卓旧他们照顾地很好。
反而是虫蛋想念雄父想念得紧。
再发现温格尔还无法接受“一天一个”的政策后,卓旧把虫蛋还给了温格尔。四个雌虫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小虫蛋钻到雄父怀里,嘤嘤嘤不愿意再出来。失去雄父孵化两天的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枯竭成一堆蛋液了。在和雄父支支吾吾一堆意义不明的崽话后,小虫蛋呼呼睡了过去。
温格尔要是耳朵还灵,便会听到这四个雌虫出了门,便开始新一轮的骂战。束巨破口大骂沙曼云,取米青取得是脑子里的浆糊,完全是他之前的操作吓坏了雄虫;大骂阿莱席德亚吃到嘴巴里的东西都变成了脑子,根本不会打配合;大骂卓旧的策略根本没有效果,还让自己在雄虫面前出丑。
沙曼云则冷漠指责阿莱席德亚和束巨太莽撞,指责卓旧不够委婉。
卓旧笑而不语。
阿莱席德亚没有用一句脏字,亲切又讲礼貌地问候了束巨全家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