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卓旧身上身无寸缕,再想想其他三个雌虫少得可怜的遮羞物。内心开始激烈的天人交战,“可是……”
“嘉虹,应该回来了。”卓旧垂下眼眸,避而不谈,“我去接他。”
说完话,不给雄虫任何争辩求证的机会,卓旧推开门离去。
从门缝中吹入的寒流,让温格尔打了一个哆嗦,包裹得更紧一点。他告诉自己一百遍一千遍,这四个人都是囚犯,来到监狱就是受罪的。可闭上眼睛,温格尔想到了自己赤脚踩在地上刺骨的冰凉。
不应该怜悯。
不应该去这么想。
他们自己冷了就会去做衣服的,现在什么物资是他们拿不到的?温格尔给自己倒了半杯热水,慢悠悠地喝了几口,彻底把这件事情丢在脑后了。
四个雌虫可比他能耐多了。
“雄父,雄父。”嘉虹敲敲门,快乐地揣着一口袋的东西跑进来,“雄父,你看!”
孩子脸被冻得红扑扑的,小手也和小胡萝卜一样红彤彤的。温格尔心疼坏了,马上用热乎乎的掌心捂捂孩子的手,倒上热水让嘉虹暖暖身子。
束巨跟在后面,也想分一杯羹,被温格尔赶到一边。
“雄父,你看,绿色的。”
被酸雨腐蚀了一半的铁链子。
“这个红色,是我找到的宝剑。”
长了红色的锈斑,被人砸成凹陷状的凳子腿。
“还有这个圆圆的,我可以放我的书本和小被子。”
一个拆卸下来的凳子面,表面有一些不干净的褐色。
温格尔看着心酸,嘉虹却很开心。小孩子眼睛里有光芒,“我要把我的玩具放在房间里,还有一个大架子,可以放我的小衣服。”
温格尔怎么会不答应呢?他穿了好几件衣服,感觉燥得慌,才下床和嘉虹去监控室。
束巨屁颠屁颠追上去,嘉虹和雄虫崽言崽语地说几句话,他就顶几句。
“这里,雄父,白白说有桌子。”
束巨:“这你都信?”
“雄父,我可以在墙上画画吗?”
束巨:“不可以。”
“还有小灯,白白说我可以贴各种花花。”
束巨:“那你应该求老子啊。”
“哇呜——雄父。”嘉虹快要受不了有人拆台,他年纪小还打不过这么聒噪的大人,只能无助的求助雄父,“大大他,他好烦。”
温格尔瞪了束巨一眼,开始专注哄虫崽。
小孩子都不喜欢别人和自己抢雄父。在虫族的大环境下,每一个孩子孵化期都会对雄父的气味和精神触角产生依恋。懂事的雌虫普遍会用点花招把小孩子支开,当然——
束巨这种故意和孩子对着干的雌虫,也不在少数。
“哼,不就是崽嘛。”束巨嗤之以鼻,他跑到温格尔床上把正在困觉的虫蛋挖出来,塞到温格尔怀里,“脏蛋,叫雄父。”
温格尔沉默片刻,懒得拯救这个笨蛋古怪的胜负欲。
下午的时间,嘉虹上课,卓旧给孩子讲虫族历史上著名的第六代大帝。不得不说,卓旧让枯燥的历史变得生动起来,温格尔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