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年轻,大概比段非拙大不了几岁,可她的眼神却很沧桑,又像个经历了许多世间风云的老人。在段非拙见过的所有人类当中,如果非要以颜值排序,这女人能排到第二——第一自然非z莫属。
安妮·霍尔介绍道:“这位是疗养院的院长,也是美丽盖亚的理事长,伊万杰琳·布莱克小姐。”
她又转向理事长:“这位先生就是我和您说过的,在帕丁顿车站前帮助过我的那位先生。”
伊万杰琳凝视着段非拙,绽开一个绚烂的笑容:“原来是您,先生。多谢您当时救了霍尔宣讲师。这世间的人们对我们美丽盖亚误解太深了,很少有人愿意出手援助。您的恩情美丽盖亚绝不会忘记的。从今往后,您就是美丽盖亚的贵客。”
她向段非拙优雅地伸出一只手。段非拙握住她的手,凌空吻了一下。“在下利奥·切斯特。”
他望着伊万杰琳的面容,忽然萌发出一种奇妙的好奇心。
“女士,您姓布莱克。您有没有一位亲戚叫小天狼星?”
伊万杰琳:“?”
段非拙露出悲伤的笑容:“大概是我搞错了。”
“布莱克是个非常常见的姓氏,恐怕我和您认识的那位先生并没有血缘关系。”
伊万杰琳笑了笑,又把手伸给林恩先生。律师看上去完全被她迷住了,握住她的手用力吻了一下。“在下是大卫·林恩,是……是个律师。”他结结巴巴说。
“不知两位先生前来美丽盖亚有何贵干?我们这个小小的组织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吗?”伊万杰琳声音轻柔,好似梦境中的呢喃。
段非拙说:“这位林恩先生的女儿患了以太病。听说美丽盖亚的疗养院可以治疗以太病,所以我们特意前来拜访。只是外面的守门人说,疗养院只对会员开放……”
安妮·霍尔忙说:“理事长,您常说,每个会员的恩人都是美丽盖亚的恩人。能否为这位先生破例,收下那位病人呢?”
伊万杰琳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段非拙不禁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当段非拙快窒息的时候,她终于抬起头。
“当然了。美丽盖亚绝不会亏待恩人。”她露出令人炫目的笑容,“就为这位先生破例,收下他的病人好了。”
林恩先生大叫一声,喜极而泣。“太、太好了……路易莎有救了……”
伊万杰琳忙取出一条手绢递给他。“先生,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即使是被我们收容的病人,也不是每个都能痊愈。您得最好最坏的打算。”
“我……我知道……但总比没有一丝希望强……”林恩先生不住地啜泣。
换言之,就是住在这里的病人,有一部分能康复咯?段非拙心想。
虽说路易莎痊愈有望,他也很开心,但他又心存疑虑:美丽盖亚手握治疗以太病的技术,却秘而不宣,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成天宣扬以太结晶有害论,警告人们以太病的危害,这与大众的认知背道而驰,导致美丽盖亚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假如他们开放疗养院,为一切以太病患者治疗,岂不是更得人心?
难道说……他们并不能真的治愈以太病,只是忽悠病人家属?或者他们虽能治疗这顽疾,但手段却不怎么光明正大,以至于不方便公之于众?
“理事长,我非常感激您的好意。”段非拙谨慎地说,“可我能问问,贵院是如何治疗以太病的吗?要是能见见那些康复的患者就更好了。”
他以为伊万杰琳一定会拒绝,没想到她却点头同意了。
“您大概是信不过我们的医疗技术吧?您放心,我们使用的是一种独家配制的药物。当然了,配方是不能公开的。霍尔宣讲师,你带这两位先生去病区走一走吧?”
安妮·霍尔行了个屈膝礼,对段非拙和林恩先生做出邀请的手势:“请跟我来。”
她带领两人离开办公室。出门的瞬间,办公室内的灯就全部熄灭了。段非拙回头张望,伊万杰琳却已经隐没在了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他们跟着安妮·霍尔来到二楼。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病房。宣讲师随意打开一扇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共有四张病床,周围都拉了帘子。安妮·霍尔依次掀开帘子,和病人打招呼。段非拙透过帘子的缝隙朝内张望,发现每一名病人的身上都布满了和路易莎一样的红色纹路,但远没有路易莎的那么密集,颜色也浅了许多。
她像医生巡查似的,挨个和病人打了招呼,接着去了下一间病房。有些病人昏迷不醒,安妮·霍尔等于是对着空气打招呼,但也有病人是清醒的。
“胡克先生,您今天觉得怎么样?”
“比昨天好多了。见到你真高兴,霍尔小姐。”
“布朗先生,昨晚睡得好吗?”
“一觉睡到天亮,再也没做过噩梦。你什么时候来给我们步道啊,霍尔小姐?”
这些病人的精神状态比路易莎病房中的那些病人可好多了。看来美丽盖亚真有两把刷子,能治好以太病?
“我现在就去和我太太说,让路易莎转到这家疗养院来!”林恩先生对安妮·霍尔道。
“在我们这儿住院的机会非常难得,因为我们一般是不收治外人的。”安妮·霍尔礼貌地说。
“我想,在这儿住院,费用一定很昂贵吧?”林恩先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