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齐语白琢磨着道。
他会因温相提议要他回去,就让温瑞卓陪嫁,可见心胸狭窄,讲理?能让他改嫁,多是不会同女子讲理的。
草原雪融,新芽已出,王帐之处一改之前的丧葬,重新搭建的王帐以正红为主,宽敞舒适,喜气洋洋。
“穆伦王子当真要娶尚朝公主为王后?”
“那可是嫡亲的公主,也算登对。”
“我南溪国岂非乱了血统。”
“血统之事你还敢说,不怕掉脑袋?王子说了,两国通商往来,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能扬长避短,比它尚朝还要繁盛。”
“英雄不问出处,先王血脉倒正,他能让你吃饱穿暖么?”
“王子说了,越是心中无底气的人才越是歧视看低他人,胸有丘壑者皆是谦逊善学的,尚朝如此,我南溪却不必学他们那些作风。”
“……”
王帐周围不断布置着,数百匹快马疾行在草原上,朝着虎门关而去。
城门在望,为首之人一拉马缰,马声嘶鸣,落地时发边金玉玛瑙珠饰并如发中,眸中笑意已深。
“大王似乎心情不错。”随行之人笑道。
“大王都亲自来接了,自然心情不错。”另外一人道。
“传闻那思琪公主倾国倾城,新婚自然着急。”其他人笑道。
沈醇回眸笑道:“你们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新婚自然着急。”
其他人纷纷笑了起来。
城墙上传来啸声,沈醇回以哨声,城墙上大喜:“是大王!快开城门!”
城门大开,骑士通行。
尚朝浩浩荡荡的阵仗过了楼关,田战轻叹了一口气,知道再没有回头路了:“公主,再过两日应该就到虎门关了,您千万珍重。”
“我知。”齐语白跪坐车中穿上了婚服,兰月为他描眉画鬓,到了虎门关就算真的嫁进去了,也不知以他如今的身份能糊弄多久,不过这些许时日,也足以宰了南溪王,让南溪大乱了。
南溪之民是民,他尚朝之民也是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盖头盖上,步摇随着马车轻晃,地势已是不平。
车队前方乍闻马蹄之声,车队中戒备声起:“什么人?!”
“公主,臣前去探明究竟。”田战策马上前道,“先勿交战!”
前方烟尘滚滚,数百骑士踏着斜阳而来,为首之人骑黑色烈马,骏马鬃毛纷飞,他身上的斗篷也随之张扬,靠近之时已可见那慵懒风流的眉目。
烈马长鸣,已穿过前方士兵,提刀时伸过去的长枪皆断。
“住手!快住手!”田战阻拦他不及,已见那烈马靠近了车旁。
“南溪王前来接亲!”随行副将也愣了,连忙扬声道。
双方停下,沈醇的马已到越过无数士兵,到了那辆最显眼宽敞的车旁。
田战那一瞬间觉得头都要炸了,什么行事沉稳,喜怒不形于色都像是他撒谎一样,这人肆意胡闹到不像是来接亲,而是来抢亲的。
马蹄声停在了车外,踢踏两下,齐语白听闻马声,便知那是一匹极好的马。
“南溪王前来接亲。”沈醇看着马车,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直接打开车门。
兰月本是护着,此时听闻时难免带了几分火气:“殿下稍等。”
她探出门外道:“大王莽撞,也不怕吓着公主!”
如此兵荒马乱,明显是那等不懂得疼惜人的糙汉子,田战将军还说是什么斯文人。
然视线落在马上人身上时,她的话语却是一滞。
男人身戴金玉之物,披毛领斗篷,虽不同于中原人的装扮,斜阳落日下却俊美风流,毫无粗糙之感。
“抱歉,只是此时日头将落,若迟了,夜里结冰路便不好走了。”沈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