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那一瞬间冷漠压抑的气息竟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心跳加速,产生了窒息的紧张感。
原本打算冲上去教训白涟的于离也仿佛脚下生根似的黏在地上,动弹不得。
众人面面相觑,皆浮现出心中最原始的恐慌。
“不要怕他!”王嘉志深吸了一口气,大喊道,“他只是个三阶境界的法修,我们可比他高了好几个境界,还有这么多人,怎么看都是我们占优势,他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没错!”于离也附和地点头,“我们一起上!”
剑修们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方才的惊慌瞬间冷静了下来,一头亮出了本命的宝剑。
白涟静静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无奈叹息,“你说妖兽和人的区别是什么?”
系统冷漠回复:“一个回应本能而趋利避害,一个越是无知越喜欢作死。”
望着四边八方围堵过来的剑修,白涟眼神渐冷,脚尖一挑,下方踩着的石块便如千斤重般猛地飞向了正前方的剑修。
毫无意外听到剑修的痛苦嚎叫,他才顺势道:“我明明给过他们机会了,却不珍惜,不杀鸡儆猴都对不起这些蠢货。”
宽大的袖口随意朝湖边一翻,几滴水珠便眨眼间浮现在他掌下,在阳光下,这些透明的水珠闪烁着晶莹的光,一时间竟比那些飞驰而来的剑身更加雪白耀眼。
白涟面色如常,只中指与拇指轻轻一弹,这些水珠便迅速在半空中一闪而过,笔直地沿着各自的轨迹冲去,下一息,只见原本正常朝白涟跃去的剑修的身影陡然摔落在地,皆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痛苦哀嚎。
眨眼之间,所有的剑修持剑的手臂经脉寸断,痛不欲生,唯有胆小而躲在最后方的于离冒着冷汗没能上前,这才逃过一劫。
看着白涟就跟切菜似的不知用了何种方法便打败了所有的师兄师弟,于离吓得僵在原地,脸色发白,神情恍惚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样发生的。
他们这里可是有六七个师兄弟啊,而且修行各个都是银莲境界,白涟区区一个青莲还是没用的法修,又怎么能打败他们!不可能啊!!
“这么快就不行了?”扫视一群发现没有一个人有骨气地冲上来单挑,白涟无聊地整理了下衣袖,眼中冷漠又无情。等到视线落在于离身上的时候,才似笑非笑挑了下眉,“原来还落了一个。”
被那双桃花眼一瞪,于离没感到半点风情,反而只有冷意和畏惧浮在心中,连忙哆哆嗦嗦地往后退去:“不、不是我!不是我要找你报仇的。是、是他,都是他的错!”
他指着唯一一个重伤到双手全部斩断经脉的王嘉志道:“是他要来教训你的,跟我没有关系。”
“呵。”白涟鄙夷地看着他推脱责任,“没骨气,就你还配修剑?”
剑修可都是顶天地里的真汉子,千年前的玉莲门弟子宁可站着死也不会跪着求饶,白涟越发觉得这样的玉莲门与他记忆中的玉莲门相差甚远,也与第一大宗的名誉并不相符。
“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心怀叵测的弟子存在,玉莲门才会变成如今这副乌烟瘴气的模样吧。”
负手仰望苍穹,白涟发出一声无奈的感慨,他看起来只是在怀念过去,但于离却没有来的感到一阵发寒。
他手臂不断颤抖着,想要逃跑膝盖却一软险些栽倒地面。
看着他惊恐的眼神,白涟对他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雨般温润舒服:“别慌,看在你双手还未沾染血腥的份上,我不会杀你。”
“就将你驱逐玉莲门,从此斩断仙缘,如何?”
于离猛地抬起头,面色铁青,这样的惩罚可比死亡还要狠毒,所有驱逐宗门的人都会断其修为,丹田受损再也无法修炼,对于修仙者来说沦落成凡人才是最痛苦最可怕的刑罚。
“你、你怎么敢!”于离想要出声质问,想要害怕地嚎叫,但是对上白涟轻松戏谑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如同地面蠕动的一只虫子,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出白涟的手掌心,白涟挥挥手的功夫,便能轻易碾死他。
事到如今最安全的一条路便是跪地求饶,于离双腿一弯噗通跪倒在地,连连叩拜:“不!我不想离开玉莲门,拜托你,求求你高抬贵手,我再也不敢了我绝对不在惹事了,救救你饶了我吧!”
“果然没骨气。”白涟索然无味地撇了下嘴,“真没意思。”
他神情轻松地往前走去,风吹起雪白的袖袍,还有心思抚平着褶皱。
瞥见他那淡定心不在焉的表情,于离的眼中倏地划过一道恨意,一直摸在储物袋的手迅速一翻,一枚细小的银针便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猛地朝白涟袭去,而白涟却视若无睹,仿佛根本没有看见。
成了!
于离的脸上隐隐迸发出兴奋的笑容,然而下一刻,两根手指却迅疾如风的出现在白涟的面前,白涟的脸上依旧扬着温和的笑意,指腹中多了一根泛着冷意的的银针。
银针前方隐隐浮现些许诡异的紫色,正好停在白涟的眉心前方。
倘若再多一分,这淬了毒的针就要刺穿白涟的眉宇。
“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
可这一分,却相当的遥远,如同巍峨的高山一般遥不可及。
白涟轻笑了笑,反手一甩便将银针原路送回,于离还没来得及从嗓子眼发出惊恐的叫声,眉心便瞬间被暗器刺穿,他整个人还维持着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样,身体却是缓缓的软了下来,一头栽倒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