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涟要做的很简单,既然要追查凶手,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入敌人内部。
在场下毒的弟子多如牛毛,只要打通一个,便能轻易获得所有情报。
况且白涟本人已经得知了幕后黑手就是那位名叫柳有兔的青年,顺着结果逆推就算再笨也不会出现差错。
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白涟并未将这件事告诉叶明玦,而是顺理成章跟对方讨论了下谁更像是下毒的人。
这也不算太难,因为当青禾宗门的弟子躺在床上,用恶狠狠的语气指责下毒人必定是他的决斗对手——朱雀宗的梁友信时,梁友信的身体猛地一抖。
那动摇的模样,让白涟和叶明玦两个细心观察四周的人都捕捉到了。
此人心中必定有鬼!
于是梁友信便敲定成为白涟的最终目标。
白涟并没有告诉叶明玦自己的具体计划,而是神神秘秘的露出了个等着瞧的笑容,便朝梁友信的位置走去。
叶明玦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心中一丝情绪也无。
可他偏偏有一种预感,白涟一定不会空手而归,他会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在他面前不断炫耀,致力于把他气个半死。
……一想到那种情景,叶明玦的心情就陡然糟糕了起来,甚至觉得还不如不找到幕后凶手,起码他的心脏不会气的发颤。
但是身后还有个圣莲真君虎视眈眈,叶明玦无路可走,不禁惆怅自从认识了白涟和圣莲真君,他每天的忍耐力都在成倍的增长。
并不知道这两个人其实就是一个人,今日的白涟还在好心情的沉迷于角色扮演游戏。
而这次要扮演的角色,就是听信柳有兔的鬼话一起下毒过的小伙伴。
“道友。”
在无人注意的时刻,白涟不经意间靠近梁友信的身边,用低声的音量开口道:“我有件要事要跟你商谈。”
梁友信这人身体瘦高,面部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却似乎胆子有些小,就连白涟的靠近也一瞬间警惕的绷起神经,上下打量着他:“你是……玉莲门的白涟?你有何事?”
他确信自己跟白涟以前从未打过交道,因此才更加警惕,而白涟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他猛地睁大眼睛,瞳孔中流露出深深的紧张:
“关于毒药的事情,我有话要私下谈。”
梁友信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毒药?!什么毒药,你到底在说什么!”
“这么大声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白涟立刻蹙起眉,装作威胁似的冷哼道,“你我心知肚明毒药的事,还在这里装什么无辜,还是说干脆全都捅露出来,大家一起遭殃?”
这番镇定自若的言语令梁友信动摇了起来,干燥的唇瓣紧抿,望着白涟的目光摇曳不定。
白涟也不急,只是偷偷从怀中露出一角牛皮纸似的东西,梁友信顿时大吃一惊,扯着白涟就做贼心虚的往无人的地方走。
白涟偷偷露出了个胜利的笑容,便跟上他的脚步,二人在茂密的树林中站好,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梁友信才迫不及待的问:“那个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
白涟笑了下:“我想,大家都知道,何必再问。”
梁友信也不是个没有脑子的,闻言,也不说话,一双眼睛只盯着白涟,浑身满是对敌人的戒备。
白涟见此,也不禁感慨若是没有柳有兔找他这件事,他还真就没办法从中得出取得信任的情报,但是阴差阳错的,他现在要物证有物证,要人证有人证,不怕对方不相信。
“是一个娃娃脸的青年交给我的。”白涟细细解释,“他自称柳有兔,并未通报门派,只说这毒药并不会置人于死地,若是隐秘点也不会被发现。可谁曾想,竟然接近有一半的人都中了毒,现在我们人人自危啊。”
闻言,梁友信脸上表情一松,白涟说的一大半正好对上他的情报,不自觉安心了许多,但也有一些地方感到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也有?”
“当然是柳有兔告诉我的。”白涟侃侃而谈,“我们昨日还一起在林□□享美味,他吃的开心也就告诉了我我还有同伴。”
“今日发生这等事件,我心中焦虑,只好来寻求你的帮助了。”
在他一番天衣无缝的炮轰下,梁友信终于信了他的鬼话,神情肉眼可见的松懈了下来:“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何你每次比试对手都会奇奇怪怪的闹肚子,最终总是不战而胜,原来你从一开始就用了这毒药啊。”
白涟:“……”那倒也不是。
梁友信还在感慨:“动作神不知鬼不觉,若不是集体中毒事件,恐怕到现在还没人知道你的手段啊。在下佩服!”
白涟:“……多谢夸奖,下次不必了。不过道友,我也很佩服你啊。”
梁友信一怔:“佩服我什么?”
白涟面色真诚:“身为大宗弟子,修为还比对手高出一阶的情况下,竟然能够毫不犹豫的使用毒药,就凭这份胆量和脸皮,我就愿称你为最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