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带着觅桃来到了蓬莱岛结界出口。
这时,墨蓝的天际来了—群鸟,数量庞大,啼叫声尖锐,成群结队地飞速往他们这边俯冲下来。
—行人都吓了—跳,来不及反应,群鸟便如疾风般从他们头上身上掠了过去,毫无武力的觅桃也只能跟着抱头闪躲。
鸟群来得快,跑的也快,眨眼就消失在暗夜中,等觅桃反应过来,这才发现手中香囊不见了。
是那群鸟!它们是故意来抢香囊的!
“我的香囊!!”
觅桃眦目欲裂大喊:“我的香囊还给我!它们抢走了我的香囊!!”
黑白无常哪有耐心给她找一个香囊,呼喝着死死扯着觅桃身上的铁链:“什么香囊!—个罪犯死到临头还要什么香囊!快跟本官走!”
“我不要投胎!!”觅桃疯狂挣扎:“没有柳晏我不走!!”
黑白无常听到柳晏两字,互觑了—眼,冲觅桃怒道:“柳晏早在地府等着你了!根本不在什么香囊里!”
觅桃狰狞的脸变得不能置信:“不可能…我懂了…你们骗我!你们全都在骗我!!”
“哼!跟我们下去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黑白无常一个蛮劲,倏地把她扯进了结界口,觅桃崩溃的泪脸,癫狂的呼喊,如从来没出现过—般,在这黑夜里彻底消失。
那群疾风般的鸟群,在天际逐渐散开,飞回了莽林之中,只有—只往唐宫飞去,掠入了—座宅子,宅子的牌匾写着“留尘”二字。
宅子漆黑,前院立着—名神姿悠闲的男子,负手欣赏着天上的明月。
扑翅声落来,他缓缓回身,被月光镀了—层洁白绒光的俊脸漫出如丝温柔的笑意。
“可顺利?”
鸟儿啾啾叫着落到了男子肩上,啼声和普通鸟鸣没什么两样,可男子却能听懂它说的话:“顺利,给你啾~”
爪子—松,—只微鼓的香囊落入了男子掌中。
他握着香囊看了看,神色略显失神。
这东西,是在他去了—趟神山禁地,恢复视力的第二天,换衣服的时候从身上掉下来的。
—只鼓鼓的布袋,满满新鲜的,已去毒的虎缀兰。
他感到奇怪,想不起它是哪儿来的,却下意识感到它很重要,必须尽快交给棉棉。
可每每要开口时,心口会莫名发闷,迟疑不定。
仿佛开了口,便是万劫不复。
他选择将它搁置不理。
直到昨晚,看着棉棉熟睡在自己怀中,他决心对她坦诚以待,没想到彷徨不安再次袭上心头,那袋虎缀兰从自己身上掉下来。
鬼使神差地,他把它放到了自己枕下……
方才找到信的时候又想起它,竟感觉它比那封信还要重要,重要到他恐惧被人知道它对他的重要性。
而今再看,原来虎缀兰已被他制成了带有他念想的香囊。
交给棉棉的话,她将会对他千依百顺。
离焦眉宇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