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县县衙那里早就已经往陈家报了喜信,陈霖淮中举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台县。
虽说武举不如文举受人重视,但好歹是正经的功名,县里不少亲朋都来陈家贺喜。
姚家众人更是在得知明蓁和陈霖淮归乡的消息,一起聚在陈家等候他们。
远远地看到陈霖淮的身影,成伯便忙命人将鞭炮点燃,欢喜地迎上前。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
“成伯……”
陈霖淮翻身下马,面上笑容灿烂。
“成伯,您老弄得这阵仗也忒大了吧,怎么和我成亲的时候一样热闹。”
成伯哈哈大笑起来,“少爷,这中举和成亲一样都是大喜事,老奴肯定要让少爷风风光光的。”
陈霖淮走到马车前扶了明蓁下车,和她一起上前拜见双方的父母。
“爹、岳父、岳母,我中了武举头名解元,没给你们丢脸吧!”
陈员外面含笑意,“都中了举人,怎还这般不稳重。快来谢过你岳父,若不是他终日费心指导你,怕是你连文试那一关都无法通过。”
“亲家太过客套了,霖淮天性纯善,更难得的是保有一颗赤子之心。他天资聪慧,过目不忘,只是不喜做迂腐的文章而已。”
姚思礼难得地夸赞了陈霖淮一通,让他听了都只觉受宠若惊。
“岳父,还是要多谢您老的,若没有您的指导,我的策论绝对不会做的如此轻松。”
众人在门前打过招呼,陈霖淮忙请众人入内。
周氏细细打量女儿,唯恐她出门在外受了委屈。
明蓁轻笑:“娘,您放心吧。在省府我们住在曹家,地方宽敞舒适,平日里花用也都不曾短缺,女儿好得很。”
周氏见她面色红润并不曾消瘦,这才放心一些。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曹氏就阴阳怪气起来。
“明蓁你在省府吃住都不曾委屈,可苦了你明珠妹妹了,她可是受了大罪了。同是一家子姐妹,你怎么也不照应他们一些?”
“二弟妹!”周氏先厉声呵斥她:“二弟妹,你不是也每次有用处了,才把一家子姐妹这样的话挂在嘴上。往日里,明珠可曾将明蓁当做姐姐对待?就她做下的那些事,我们便是不认这门亲戚你又能如何?”
周氏这般疾言厉色,曹氏被吓住了,她心里虽然对明蓁的怨气颇深,但支吾了半天,到底一个字不敢多说了。
明珠有了身孕,她和孟玉堂回乡便谨慎了一些,一路上行的很慢,如今还没有归家呢。
省府那里张榜之时,官差便已经将喜信送往各州县。曹氏几乎每日都要往孟家去一趟,只等着自家女婿高中的喜信。谁知最后陈霖淮中了武举,孟玉堂那里却无人来报喜。
她和孟高氏都不敢信,还拦住官差追问,以为是他们漏报了。孟高氏的娘家兄弟甚至专程赶去县衙追问,都不敢相信陈霖淮落榜了。
如今,见到陈霖淮和明珠,二房众人也着急的问起孟玉堂的事情。便是姚思礼也是关心的,毕竟他很是看好孟玉堂的才学。
陈霖淮便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向姚思礼说了一通,听得他直皱眉。
“玉堂为何不将往日所做文章拿去给主考官查看,以做分辨?”
“我也和他提过此事,可是他显然不信梁大人的为人,认定他和贺显荣有勾连。”
“糊涂!”
姚思礼只觉得痛惜不已:“梁维也是科举出身,在朝中并不结党营私,只忠心于皇上。他若是同张首辅一系有勾连,舞弊的手法不是更要简单,又岂会再需贺显荣如此大费周章。”
这道理很简单,只可惜孟玉堂被人算计后,一时间提防心重,恐怕无人能让他全心信任了。
曹氏怎么也不敢信自己的女婿居然没有中举,毕竟孟玉堂去省府之前,所有人都认定他会高中的,曹氏还等着做状元的岳母呢。
听到众人谈论孟玉堂的事,她很是不甘心也是和明珠一样的想法。求着周氏帮忙,想让周氏的哥哥在金殿上向皇上告御状。
周氏立刻严词拒绝了,先不要说此事只是孟玉堂的推测,并没有任何证据,她哥哥如何去写奏折?
再者说了,就算是有证据,周氏也不愿意哥哥为了一个与她家并不亲近的侄女婿去和张首辅正面为敌。
当年,姚思礼就是因为耿直清廉,坚持查办张首辅手下的亲属,而被逼辞官还乡的。说她自私也好,说她畏惧权势也罢,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哥哥为了一个外人也落到这般田地。
曹氏吵闹了半天,见大家都不理会她,急的不行,也只有等女儿回来再想办法。
孟玉堂和明珠是两日后才回乡的,曹氏得知女儿有喜了,自是高兴,但是相比之下女婿的功名更让她挂心。
孟玉堂却没有向家人解释什么,回到家便将自己关进书房,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