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之,你就收下吧,然然的心意,这丫头可不常送别人的礼物。难得这丫头大方一次。”守常先生看着润之几分犹豫,赶紧说道。
林诗然撇了撇嘴看向自家舅舅:“舅舅!我没那么小气!”
“是啊,润之,你就收下吧。”仲甫先生看着林诗然的模样,憋着笑,帮腔道。
润之也不是什么扭捏之辈,听得先生们如此说,又看到眼前的林诗然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他便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谢谢然然,也谢谢二位先生。”
“润之哥,下次如果我去湖南,你可要请我吃好吃的呀!”林诗然从小到大都在北京,还从来没去过湖南这些省份。她对未知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好奇。
“湖南最好吃的臭豆腐一定要请小妹吃一碗。”润之宠溺地摸了摸林诗然的头。
“好!”林诗然伸出了小手指头,“那咱们拉勾,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润之用小手指勾住了林诗然的手指:“一言为定!”
林诗然说不清对眼前这个大哥哥的感受,她只觉得看着润之哥,就好像看到了希望。
林佩姿的头疼近日已经越发地厉害,厉害到她已经无暇顾及林诗然的事情,她整日昏昏欲睡,清醒的时间里也都只剩下疼痛。家里的仆人们都在传,这大太太怕是不行了,许是没多少时日了。随即又感慨这病来如山倒,好好地一人瞬间成了病秧子,老爷时常不在家,就独剩这些太太们在空房里生活。
“太太,太太,喝药了~”梅姨轻轻拍了拍林佩姿的肩膀。
林佩姿从睡梦中醒来,端过了汤药,可是一阵头疼感袭来,她烦躁地将药碗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直呼“哎哟”。
梅姨本是想将这个情况告诉林诗然的,可林佩姿不让,许是生林诗然的气,就是不让。
“太太,您这样疼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倒是有一主意。”梅姨凑到林佩姿耳边神秘地说道。
“什么?”林佩姿坚持不去医院,都是趁王秀瑜出去打牌的空档,请医生来家里瞧病,还不是从正门,是从后门进来的。
“我听人说,抽大烟可以缓解疼痛,又叫阿芙蓉。”梅姨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林佩姿。
“苏明鸿是前车之鉴,怎么能。。。”林佩姿话音未落,头疼感再次袭来,让她不得不停止说话,扶着头。
“太太,大少爷那是挥霍,您又不是,您是为了治病。您想想,若是让二姨太知道您的病症如此严重,二姨太岂不是又要在老爷面前嚼舌根了?”梅姨的话语极具诱惑力。
许是头疼得太过厉害,许是权衡了中间的利弊得失,半晌,林佩姿还是选择了妥协。
“。。。那就试试吧。”
梅姨应声出了房间,转身就进了王秀瑜的房间,王秀瑜抽着香烟,坐在摇椅上,慵懒地望着梅姨:“怎么样?”
“太太答应了。”梅姨连正眼都不敢看王秀瑜,只怯懦地回应道。
王秀瑜忽然笑出了声,笑容毫无温度,甚至带着几分愤恨道:“林佩姿啊林佩姿,你害明鸿去了国外,我就让你们姑侄不得安生。”
离别总是让人有些不好受。
林诗然想起,以后再去图书馆就见不到润之哥了,再加上互助社刚刚解散,不免有些惆怅。虽然这些都是小情绪,但是谁说人就得时时刻刻保持理智呢?
下午法文进修馆还有课,但是这个时候是有片刻闲暇的。
林诗然想,正好思考一些问题,无论是关于互助社的,还是关于陈延年的。
她在北大漫无目的地溜达了一会,路过教学楼时,只听见里面传来浓厚的希腊语,正在念诵《荷马史诗》。虽然她不懂希腊语,但是对希腊语的《荷马史诗》有所耳闻。
她不由升起了兴趣,悄悄潜入了二楼,找到了教室,她往里一探。
那不是辜鸿铭老先生吗?怪不得舅舅说,辜老先生的学识渊博,名不虚传啊~
林诗然认为,虽然政见不同,但是学识方面还是值得学习的。而且最近越看书越发现自己懂得太少。无论是读书还是做事,集思广益更重要。
所以,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要向辜鸿铭老先生求教!
只是,怎么才能说服老先生收自己为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