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许是一天的劳累,女孩已经在床上沉沉睡去。
桌上的纸静静地压在油灯下,上面却是一首徐再思的《折桂令》: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然而,隔壁房间的大钊先生正在伏案写作,写完最后一个字后,大钊先生将笔放下,站起了身,撑了撑胳臂。转眼见沉沉睡去的世炎将被子掀开了些,便轻轻走过去为他重新盖上。
他想起今晚如厕时,经过林诗然的房间,无意听见然然和世炎的谈话,恰好听见然然的那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偷听终归是不好的,大钊先生并未驻足听下去。只是作为舅舅,心里难免不会多想:
难不成世炎和然然之间也有些感情?
可是世炎不是和白逐两情相悦吗?
然然又是什么角色呢?
听仲甫兄言,那么这延年同然然之间又是如何呢?
然然这丫头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大钊先生的心中升起一团疑云,他决定,要等游历结束后,亲自找然然谈心。
第二日一早。
大钊先生等人从小镇出发,走进大山,路过半山腰的一个村落。
他们本想进村探查民情的同时,讨碗水喝。不料,进了村子,却发现村里没有人。
“真是奇怪,大白日怎么会没人?难不成这是鬼村?”林诗然瞪大了眼睛,向大钊先生和赵世炎散布着恐怖氛围。
赵世炎憋笑,斜睨着看了眼林诗然,别过头去。
林诗然鼓着小脸,凑到赵世炎跟前说道:“赵世炎,你什么意思啊!”
赵世炎计上心头,趁林诗然不备,回过头对她做了个鬼脸。林诗然毫无防备,被吓得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抓住右边舅舅的手臂。
赵世炎看着经常做恶作剧的林诗然也有今日,不由笑了起来。
林诗然定了定神,打了赵世炎一下道:“好啊,你吓我你!”随即,对舅舅说道,“舅舅,世炎哥吓唬我!”像极了小孩告状。
大钊先生无奈地看了眼她,点了点她的小脑袋:“偏你有这些许言论,读过的书都被抛之脑后了?世炎确实该好好吓吓你。”
林诗然摸了摸脑袋,小脸一沉:“舅舅偏心!”
他们三人进了村落,赵世炎眼尖,看见村民们在尽头围着一个台子:“人都在那儿呢!”
“这是做什么?集会吗?”林诗然不解。
“走吧,去看看。”大钊先生随即回答道。
三人便朝着台子的方向走去。
“驱赶它!驱赶它!驱赶它!”
这样的声音随着他们的走近而越来越清晰。
台上有个道士拿着个桃木剑,上面还贴着符咒,在那里咿咿呀呀地说着。
“这不会是祭祀吧?”林诗然被这宏大的场景弄懵了。
“应该不是吧,一般祭祀还会有祭物之类的。”赵世炎在旁边回答道。
话音刚落,只听得道士一句“拜!”
只看得下面的村民们哗啦一下就跪了下去,很明显他们三人就被突显了出来。道士对他们三人不行礼,有些不满道:“你们三人怎么不拜?”
看起来好像很不靠谱的样子。林诗然大眼睛一转:“我们凭什么拜?”
“竟敢对神如此不敬!若天威降临,恶鬼不灭,你们就等着遭殃吧!”道士的言语间包含着恐吓。
一个村民回过头,对大钊先生等人说道:“你们是外乡来的吧?快拜吧!不能惹神发怒,村里有鬼,现在大师就是要驱赶它!”
另一个村民也回头道:“是啊,大师可灵了,上次帮我家柱子看好了病,还能算出你的前世今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