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来中国的次数和居住时间的确算不上很长。
外祖母陆叶真每年都要去普陀山拜佛烧香,老人家一直相信一个传闻——普陀山很灵验,只要连续三年去上香,中间不停断,就能得偿所愿。
陆叶真说,她第一次连着三年去普陀山烧香,就是希望能得到女儿下落。
第三年刚回到法兰克福不久,埃森先生就带着金发的克劳斯上门、和陆叶真做dna比对了。
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往后陆叶真几乎每年都来普陀山,克劳斯不知道老人家有什么心事,只知道她在这儿寺庙中供起一盏灯火,为已经过世的的黛安祈福。
尽管黛安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
对于陆叶真来讲,地球上的神佛应该算得上同事。或许佛祖菩萨也能够伸手到西方世界,来照顾一下她那可怜的女儿。
景玉从小生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她是坚定的马列主义信仰者、无神论者。
即使离家不远的华严寺十分出名,香火鼎盛,她也没有去拜过。
景玉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乘着轮渡、陪一个受他上帝老人家关照的金发男人来拜佛。
这比权游中的龙母和唐僧聊天还要令人感觉到不可思议。
她今天还有点晕船,刚坐下不久就想吐。
克劳斯就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找到随身携带的药片给她吃。
景玉趁机多要了一杯奶茶当安抚费用。
现在是普陀山最好的时候,刚刚七月份,天空净蓝,比修图软件用滤镜调出来的的色都要干净,刚下船的景玉休息了好一阵,那种不适感才减轻。
她碎碎念:“你说你又不归佛祖管,来这里许什么愿……”
克劳斯简单地说:“我来还愿。”
这倒是让景玉惊讶地“哇”了一声。
她不知道克劳斯许的什么愿望,确切地讲,景玉不知道克劳斯还能为什么事情而忧虑。
他几乎拥有全部。
克劳斯外祖母经常拜的那个寺在快到山顶的位置吗,有着像牌坊一样的拱门,旁边有着漂亮的花坛,拱门之中,羊肠小道分开浓翠的植物,沿着走,郁葱深处就是寺庙。
路上遇到虔诚的修行者,背着行囊,穿着灰色的长衣,一走一叩首,虔诚安静。
僧衣的衣角被水染湿了一大片,他在抵达拱门后才休息,用简单的水龙头清洗了手和脸。
体力不支的景玉正坐在花坛边缘休息,修行者走过来,坐在离她们不远的位置,整理着简单的行囊。
克劳斯递过去一瓶水。
对方合掌道谢,微笑着接过去。
景玉好奇,简单和对方聊了几句,才四下分别。
山林上能够看到可爱的小松鼠,在树枝上跑来跑去。
景玉快乐地指给克劳斯看,不过那小松鼠太小,只有一个小小的灰棕色影子,咻地一下就跳到另一边。
今天是周末,上山的香客和游客也多。
克劳斯顶着这么一张脸,的确容易被人偷拍。
不过他不在意这些,只俯低身体,往景玉的位置倾靠,低声问她有没有好些。
初夏,还没有下雨的时候流感严重,景玉不幸中招患病。
刚回国的那两天,景玉被克劳斯要求在家休息,吃药休息。
在对待病人上面,他真的不像一个欧洲人。
要知道,景玉的好朋友生病之后,对方的意大利男友只会问她要不要喝点烈酒?
克劳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