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来说。”
李明天是个九岁的小男孩,长得黑瘦黑瘦的。
他上面有四个姐姐,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他道:“栓子他爸说要收谷子了,请假一个星期。
美丽她家里要跟她说人家,请假一天,以后来不来还不一定。”
夏倾沅一听,眉头就蹙了起来了:“美丽要嫁人了?”
这好不容易聚到的三十多个孩子,经常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请假。
有家里的鸡下蛋的,弟弟妹妹没人带的,要去地里干活的,理由层出不穷。
也不是没有因此去家访,家长敬着她是老师,说话还算客气:“夏老师,我也是没办法。
这不让孩子读书吧,又怕他们到时候长大了跟我们一样没文化,面朝黄土背朝天的。
可天天去上学吧,家里的活又没人干。
书少读一天没关系,可地里的庄稼不管,一家人就要饿肚子了。
我们也不求他们真的可以考上啥清大学,首都大学的,能会几个字,算一下数,就算顶不错了。”
即便是半大的孩子,在贫困人家来说,也能帮忙干些活。
夏倾沅知道自己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要求他们,同意孩子读书,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时间久了,她也就慢慢接受了。
但也会在孩子请假回来后,给他们补课。
栓子是班里很乖巧听话的一个学生,平时见了她,总是甜甜地叫“夏老师”。
至于叫“美丽”的学生,今年夏天刚满十三岁。
长得黑黄黑黄的,瘦得跟一根豆芽菜似的。
小姑娘学习成绩不大好,却是班里上课最认真的一个,发放的练习本,她都是从定格开始写,一个常规只容纳一个字的方格,硬是被她挤了四个字进去。
一本作业本,翻得都卷了边,字迹不算好看,却整整齐齐,足以见得小姑娘的用心。
夏倾沅曾问她:“为什么想要上学?”
小姑娘张着一颗明亮纯净的眼睛看着她,一脸羞涩:“想要以后成为夏老师一样的人。”
夏倾沅始终忘不了,小姑娘说这句话时,从清澈的双眼透露的希望与美好。
李明天点头道:“是的,昨天我听她说的。
她说她阿哥娶媳妇没有钱,她阿爸阿妈要把她嫁了,才能给她阿哥娶媳妇。”
李明天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就连班上的其他孩子脸上也都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