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这群孩子的眼里,受大人的影响,从小就知道女孩子是赔钱货,是泼出去的水,在家里过不上日子的时候,可以嫁出去还钱或者换粮食的。
就连他的四姐姐,也是在前年收成的不好的时候,被父母以十块钱,两斤猪ròu和五十斤糙米嫁了出去。
四姐姐只比他大七岁,平时爸爸妈妈出去做工,都是四姐姐带的他。
四姐姐除了带他,也要帮家里干活,在他的童年印象里,几乎都是在四姐姐的背上度过的。
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也被父母和爷爷奶奶养成了骄纵的性格。
有时不如意了,也会欺负四姐姐,学着父母爷爷奶奶打骂她。
四姐姐总是咬着嘴唇,不反抗也不吭声。
家里的另外三个姐姐也见惯了这样的事情,与四姐姐一样沉默。
四姐姐出嫁那天,他才七岁。
那个他应该被叫做姐夫的男人,牵了一头借来的老牛来驮他四姐姐。
平时当惯了小霸王的他,哭着追了快一里路:“四姐姐,我要我四姐姐!”
四姐姐坐在牛背上,身上穿的是极为不合身的红色衣服,头上插着一朵红艳艳的花。
他的四姐姐干枯的头发被盘起来,稚气的脸上是对未来生活的恐惧和对家人的不舍。
她哭着喊他:“明明,快回去。”
阿爸跟在他后面,见他哭,反倒骂四姐姐:“哭什么哭,看把你弟弟惹哭了!
大喜的日子这是做什么?晦气!
赶紧走,我还要回去给你弟和爷奶煮ròu吃呢!”
他记得分明,四姐姐眼里最后的一点光,随着阿爸的话,熄灭了。
那个比他四姐姐大了十几岁的男人,粗鲁地擦掉她脸上的泪,笑嘻嘻地直盯着她的脸看。
四姐姐害怕地想要躲,又被男人拽了回来。
他看向他的阿爸,他阿爸却没有半点反应。
他想,他再也没有四姐姐了。
又是为了儿子而“卖”了女儿的一家人。
夏倾沅的心感到一阵悲凉。
她看了下时间,已是早上八点多钟。
她找来扶贫办的一个小干事,让他替一下自己的课,转身就去找了田桂芳。
田桂芳如今不仅管着边防站的物资供应,还是村里的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