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元极其敏锐,一下子抓住了话中的重点,逼问道:“你分明是南楚皇帝派来的细作,现在怎么却背主求荣关心起朕的安危来了?”
这个问题太过尖锐,陆美人竟一下子回答不上来。
说他是南楚派来的细作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女装嫁到北卫确实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主意。
可说他背主求荣这就太冤枉人了!南楚皇帝就是他自己,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可都是经过了南楚陆陛下的同意的。
谢玄元见他犹豫着不肯回答,微微挑眉,颠倒黑白地说道:
“你可别忘了,刚刚是你自己劫持了朕,主动要求朕和你聊天的。朕现在也只是勉为其难地听听罢了。你不好好坦白,朕才懒得跟你继续聊下去。”
被逼到了这个份儿上,陆美人退无可退,只得开口替自己解释道:
“出身南楚和关心陛下是两回事,并不冲突。我只知道现在的所作所为,皆不违本心……”
他难得这般郑重地回答问题,说完这番话之后脸颊竟隐隐有些发烫。
谢玄元听了这意料之外的答案,一时间心里酸酸甜甜,好像一次性吃了一车沾了白色糖霜的小金橘蜜饯,整个人都跟着甜软了几分。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过好骗,这南楚细作生得一副好皮囊又惯会哄人开心,谁知道这番话是不是有意敷衍自己?
他敛了笑容,一把拍开陆美人给他顺毛的手道:“谁要你关心?朕自会小心。”
陆美人深谙暴君死鸭子嘴硬的脾气,被嫌弃了也不恼,只是揉了揉被拍红的手背,意有所指地望着还坐在他大腿上的俊丽黑衣青年:
“陛下就是像现在这样小心的吗?”
谢玄元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还跨坐在一个女装男子的身上,俊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表情分外精彩……
他双手撑着陆美人的肩膀,打算就势站起身来,可以膝盖撑地的姿势维持了许久,他的腿早已跪麻了。
骤然起身,双腿难免有些酥麻脱力,令他的身形也跟着晃了晃,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上。
最终,暴君又被陆美人给按回了大腿上的“专座”,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了个话题接着聊道:
“你这些日子都躲到哪里去了?你不会真以为,逃走了之后朕就没有办法找到你了吧?”
陆美人自动跳过了第一个可能使自己露馅的问题,略有些无可奈何地看向谢玄元:“若是不逃走……陛下会放过臣妾吗?”
意料之中,暴君似讽似嘲地勾起唇角:“你觉得可能吗?”
陆美人失去了最后一丝侥幸,苦笑道:“当然不可能。”
暴君见他如此上道,棕灰色的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但朕可以格外开恩饶你一命,只割掉你下面的那根东西就收手。你觉得怎么样?”
陆美人下意识地朝着身后的树干靠了靠,腰身挺得笔直,生怕下一刻暴君直接掏出匕首来“咔嚓”一刀将他废掉。
待在谢玄元这样的“蛇蝎美人”身边实在是刺激过头了,如果有机会选择,他其实还是更向往那种宁静而淳朴的单身生活……
陆美人一边偷偷思考着待会儿要如何跑路,一边为了分散暴君的注意,最后替自己争取道:
“民间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与陛下相伴数月,还有了夫妻之实……陛下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他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起来,暴君便想起了自己足足有三天屁股只能挨半边椅子的悲惨经历。他愤恨道:
“谁跟你有了夫妻之实?光天化日之下,你一个男子怎的这般不知羞耻!就算你之前嫁给朕做了贵妃,现在也已犯了欺君之罪。似你这般没心没肺之人,朕就该将你打入冷宫,一天只给你一顿饭吃。”
陆美人已默默看好了附近的数个隐蔽地点,正想着如何逃走,听闻暴君对他吃干抹净还想不认账,不甘示弱地幽幽叹息道:
“想不到陛下对臣妾如此情深义重,都要将人打入冷宫了,竟还想着每日给臣妾送饭食。”
谢玄元听了,气得一把抓住陆贵妃身上那件淡青色衣裙的前襟,强行压低了声音辩解道:“胡说!你这分明是在故意曲解朕的意思!”
他虽然情绪激动,但到底不舍得弄出太大声音将暗卫这么快吸引过来。
陆长平被揪着领口,整个人身不由己地朝着暴君的方向靠近。相应地,他们两人的下半身也越贴越近,随时随地都有擦枪走火的风险。
为避免尴尬,陆陛下非常有自知之明地逆着暴君的拉扯向后躲去……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暴君手上的力道。
只听“嘶啦”一声,陆贵妃胸前那没什么厚度的轻薄丝质衣料就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大片白得晃眼的皮肉就这样暴露在了清晨微凉的空气中。
陆美人不仅生得白,身材也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完美类型。骤然被暴君扒掉了衣物来不及遮掩,恰到好处的分明肌理便展现了出来。不显单薄,亦不过分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