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绫罗衣衫衬得她皮肤极白,不知是不是赶路太多,她额头渗出来不少汗,一双含星的眸子里情绪复杂。既有担心又有几分忧虑,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女子身边的男人忽而一动,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先一步挡在了女子面前。
那人一愣,原本虚白的脸色在看清那人的眼神后身子不住的发抖,男人眼眸han冽。一身长衫玉立,气度不凡,站在女子面前高大无比,甚是般配,看他的眼神好像在警告,他立即移开目光,装作头疼的样子重新躺回去。
一旁的阮明娇不明所以,侧头向燕徵盯着的方向看去,并未发现异常,倒是傅辉早已察觉燕徵的不对劲,发现那人一直在盯着阮明娇看,登即有些无奈。这群人生着病还不安生,若是冲撞了郡主,就他眼前这个御史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一转念,便伸手邀请两人往偏殿去休息,而三人进来,早有太医院的太医还有擢州的县令向城,几人结伴跟在身后,异常恭敬肃穆的朝偏殿走去。这般肃穆的样子落在有心人眼里颇为扎眼,不禁猜测起两人的身份来。
“我记得,陛下派过都察院的三品御史巡防各地,看方才那人穿着打扮不俗,器宇不凡,倒真和传说中的御史燕徵有些温和。”
有人坐起身来,看着几人离开的方向,不住的分析起来,有人赞同他的分析,也有的人却不屑一顾,冷嗤一声道:“拉倒吧!人家是堂堂的三品御史,跑来擢州看我们那不是痴人说梦,朝廷派太医来为我们诊治,已是大恩,就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
先前那人被人反驳,当即便觉得脸上挂不住,坐直了身子刚要反驳,胸口却一阵震动,搅的他忍不住咳嗽起来,边咳嗽便和反比他的人说:“那,那你说那两人是何身份,能让宫里的指挥使那般俯首称臣,还有这几个县令,司马这样恭敬的除了宫里人还能有谁。”
他越说越激动,好像自己并不是猜测,已经证实了一般,胸口一阵激烈震荡,一旁的大夫连忙拦住他,“别吵了,你脑袋不疼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你药也不用喝了。”
大夫拉住两人,眼神警告,他才剜了那人一眼,重新躺回去,转了个身不再去看跟他争吵的男人,而那男人也是冷哼一声,睡了过去。
二人的闹剧只持续了一阵旁边人却没有时间看戏,身上正是软面无力,头痛欲裂,哪有精力去劝架。
院里的闹剧自然也传不到前院的偏殿去,燕徵和阮明娇刚在偏殿坐下,阮明娇刚抿了几口端上来的清茶,消了暑气,门外便有人进来,她连忙放下茶盏往门外看去。
三个围着白围裙的中年男人,带着面巾,和她一样只露着两只眼睛,略显疲意的眸子里透着几分恭敬,身形消瘦也不知是不是被这半月的诊治所累,在阮明娇面前停下,齐齐拱手行礼:“臣等见过郡主,御史大人。”
“三位大人辛苦,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那三位太医这才起身,退到一旁的位置坐下,阮明娇和燕徵这才将目光投向另外一人,府衙县令向城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背脊佝偻,神色疲惫和仇怨意浓浓,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佳,眼底的红血丝更甚。
待三个太医坐定,他这才上前几步,掀袍子跪下,将脑袋在地上重重一磕,“微臣擢州县令向城参见郡主,御史大人。”
他这般大礼,阮明娇却是实在受用不起,燕徵也已先一步起身走过去扶起向城,四五十岁的老人始终低着头。难掩的难过,肩膀耸动的不成样子,却始终逼着自己不肯出声。
不知他是不是做样子给两人看,但这般多愁善感能哭出来的父母官还真是少见。即便是做样子也牵动了阮明娇的心,待他心绪稳定下来扶着他坐下,燕徵这才问及擢州的具体情况来。
这些流民是四月份开始入城,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流民收容几天便会继续北上,待上了京自有朝廷去安置。却不想这些人一进了城,就好像是发疯一般,到处抢夺食物,钱财,跑去酒楼饭馆好吃好喝一顿不给钱,酒楼的人追出来反而被群起攻之,到最后不了了之。
他听闻之后便带着府衙的士兵去镇压,这些人非但不束手就擒,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仗着人多不怕死一般的同府衙的官兵对峙,向城原本就是抱着镇压安抚的想法去的,府衙的士兵只是象征性的动手,并未敢伤及性命,到最后被流民逼退至府衙关上了门才肯罢休。
朝廷的兵被些手无寸铁的流民逼退,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但向城知道只是些普通百姓,一时被家园被毁,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