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状况不允许他,杨绥之年纪轻轻也不敢用在陪他这个糟老头子身上,应该去见见自己的世界,他能教杨绥之的已经全部教完了。
杨绥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却只能看着吴明华接过药箱和包裹独自离去,那背影萧条却又不同于世间其他人,仿佛正像是下凡历劫的神仙一般。
夕阳撒在他脸上,杨绥之在哪里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天都沉了下来,周围只剩漆黑一片,他这才转身走了相反的方向。同吴明华想分开后,他去了很多地方,也救治了很多人,他的内心不再像从前那般浮躁,却依旧得不到停船的港湾。
后来,他刚回京,陛下有意为他加官进爵,让他以老将军之名带兵,杨绥之还没来得及回复陛下,在那天早上迎着春日温煦的阳光迎来了那个游离四方的和尚。
和尚脸胖乎乎的,破有得到神仙的样子,满脸的普度众生,恭敬朝他一揖,说明了身份,又将手里的包袱交给他,什么话都不再说,转身踏着找朝露离去。
从家族败落,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家人的温暖,唯独吴明华在他年少时给他的关心关爱不像是京城那些人,或是悲悯,或是嘲讽,是真心为他担忧的师父。
他们分开之后有过书信联系,不过都是吴明华先联系他,会为他讲述自己一路游离遇到的奇景,或是救助了什么样的病人,采了什么样的药材,简单的好似普通的父亲与子的通话。
但他没想到,最后时刻吴明华也寄来了书信,他这一路去了哪里,帮助了什么人吴明华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信中对他关怀备至,搅得杨绥之心中悲痛不已。
他这一路做了什么,吴明华都知道,他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自己,杨绥之原本坚如磐石的心再一次被一个老头击碎,他在门前哭的泣不成声,脑子里全是和吴明华相处的场景。
他没有接受陛下的赏赐,自去云游,一直到近几年才被燕徵找回,一直在柳明巷待着,不曾让京中其他人知道他回来了。
燕徵听的故事,神色随着故事跌宕起伏不断的变化着,门里的人顿了顿,忽而一叹,释然的笑了笑,“不过,我现在终于觉得一身轻松,老头说的救赎自己我好像悟了点什么。”
“我很有把握,金银露一定就是治好此次的奇药,我很确定。”
“大人,宋太医已经熬了药,送来给杨将军试药”从风端着两碗药踏门而入,将两人的对话打断。
门里的杨绥之眼眸倏然一凉,擦了几把脸站起身,喝道:“放到门前你们就离开。”
第七十章高兴不该笑吗
喝了药并不会马上见效,但杨绥之的感受来说他觉得金银露就是奇药,他压着性子等待小媛的反应,一直到了晚上,小媛的烧竟然退了下去。
他揭起半截小臂,发现那些红疹虽然还是一样,但比之前的颜色却淡了不少,他欣喜的手开始发抖,一遍遍的念着成了,成了。
“成了!”他冲到门外,对门外的人喊道:“赶紧让宋霖他们熬药,快些,先紧着病重的人。”
门外的从风听见这话,也欣喜不已,带着人连忙往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成了。
一直在等消息的人听了从风的话,连忙马不停蹄的加紧熬药,当天夜里,府衙的人包括寺庙那些病人严重的都喝到了药。
可如杨绥之所想,金银露生长不易,擢州和随州带来的药材并不够,只够重病的人喝过一轮,其余人竟然不够了,还有城中那些施粥包括擢州原本的百姓没有了。
一时犯难,燕徵刚让人将药端给阮明娇,还没来得及等阮明娇开门,白染便来禀报,燕徵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药碗,将托盘交给白染:“看着她喝了。”
白染接过,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下意识的往门里看了眼,这才点头应下。
他走后,白染上前几步敲了敲阮明娇的房门:“郡主,药来了。”
屋内,阮明娇早已把两人的话听见,除了白染进来悄声低语的几句她耳力不行没听见,越听不见她就越好奇,一个药还用燕徵特意嘱咐一遍,燕徵又为什么行色匆匆的离开,他去干什么,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
白染敲门,她放下心中困惑朝着门外应了一声:“放在门外。”
白染听命,放下药退出去几步,就看见阮明娇推门出来端起药,装作不经意的往门外扫了眼,咦了一声,问道:“你家大人呢?”
“大人后院有些公务要处理,郡主有事吗?”白染神色淡定,语气稀松平常。
阮明娇见试探不出来,便又开始转移话题,看了眼自己的药,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