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幼时抓周,从一众胭脂与金玉里抓出来的。”
小郡主常会不自觉地歪一歪脑袋,像是某种不懂设防的幼兽一样。
她唇瓣透红,仰头时隐约可窥见颈间错乱而暧昧的红痕:“依天和城古时的风俗,成婚时便该将这信物交予你的。”
傅长凛自幼生于天和城,自然明白她所指为何。
这实在是个极老的传统了。
两姓婚姻,纳征后女方的回礼中应附随信物。
那时天和城里讲究一些的大户人家,便时常将女子抓周之物好生留存,作来日嫁娶的信物。
这大约是同江南埋下的女儿红一样的寓意。
如此一来,这场婚礼才算得上真正的圆满无缺。
傅长凛忽然盖住她的眼睛,轻柔且克制地贴上了她的唇瓣。
小郡主眼前骤然晦暗一片,看不到他面上的神色,只隐隐捕捉到他温热的呼吸与极沉着的心跳。
“此生足矣,无憾无缺。”
他说。
丞相府一贯是轻车简从的风格,只是自迎了这么一位金尊玉贵的小郡主入门之后,却似乎开始格外铺张招摇起来。
小郡主窝在宽大且绵软的云榻里,辘辘的行车声被雕花簇锦的窗牖隔绝。
车马走的是官道,又行得轻快且平缓,近乎察觉不出半点颠簸来。
傅长凛整日与她腻在一起,却不知何时已将万事安排得妥当。
她本想将云团与那只还未取名的雪兔一并带来,只是舟车劳顿,大约对这两只小家伙损耗极大,便只得作罢。
傅长凛斜倚在榻上,信手把玩着少女微凉的云鬓,听她断断续续地讲着江南的旧事。
彼时这位小祖宗尚且是个将将三岁的小团子,所记之事寥寥无几,且多与一个名字有关。
如乔。
她远比傅长凛要更早结识小郡主,陪伴她学琴习字,在月下溪涧里守着兰花开放。
是傅长凛从未见过的模样。
小郡主所讲的许多事都是从父母那里听来的,以及秋图老医师用地道的江南话讲过的那一点陈年旧事。
傅长凛却听得极为专注,像是透过这样细枝末节的讲述,跨越了十余载漫漫光阴,窥见一点她那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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