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阳光笼罩的大地,只觉得极为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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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捧明黄的官员幽幽展开那道代表着至尊无上旨意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诏曰……诏曰……”
结果,诏曰了半日,居然没了下文。
众所周知,景行然已“死”,哪儿来的下旨诏曰?这糊涂官显然是个不识字的,居然还带领着一班府门衙役公然捧着圣旨走街过巷,到宣读的时候却闹出了这般笑话。从此处也可看出,景行然虽说励精图治,底下却还是免不了一些个没有真才实学凭借着拉帮结派上位的人。
“师爷呢?师爷何在!?”看来是要找个识字的救场了。
“大人,师爷在刚刚出衙门时就跟您告假了,您忘记了?”身后的捕头佩刀威风凛凛,附在他耳旁小心翼翼地禀告道。
事已至此,这位官老爷索性将圣旨重新卷了起来垂在身子一侧,清了清嗓子。正待出口,岂料斜刺里一声嗤笑,随即,有人站了出来:“小生张泉,愿意为大人宣读圣旨。”
“去去去!小小一介书生居然敢碰圣旨,不要命了是不是!?”嫌恶地一皱眉,手持圣旨的人直接指着那人,“还不快将这个碍人眼的人给本官轰走!仗着点才华就敢这么大逆不道,是想吃板子不成?!”
一拂袖,气焰嚣张,嘴一张一合,仿佛一条人命在他手中根本形同草芥。
“好了,所有人听好了,朝廷的旨意下来了,姑苏国趁我们君上身死之际派兵攻打我朝。目前崔太后已经派姜洪大将军为主帅。但出兵固然重要,粮饷却更重要。国库空虚粮饷不足,崔太后的旨意是让我们百姓也出点儿力,每家每户至少捐出五十两为朝廷效力。”
此言一出,底下便炸开了锅。
贩夫走卒、底层农民平日里一家嚼用就艰难,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如今竟一下子要他们拿出那么大笔银子,这不是将人往死路上逼吗?
“金大人,五十两,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是啊……我们哪儿去弄来那五十两啊!能顾好自己温饱就不错了。”
“金大人您行行好,我们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啊……您跟太后娘娘她求求情,放过我们这些没钱的小老百姓吧。”
“金大人您开恩,我们给您磕头了……给您磕头了……”
齐刷刷,老人小孩,男男女女,跪了一地。当然,其中也有一两个家底殷实的富商,趾高气扬地看了一眼那些个下跪的人:“金大人,小人这就回家给您取银子去。”
这,就是贫与富的差距。
一个,因为没有钱而以违抗懿旨的罪名处死。一个,因为拥有钱而轻轻松松可以保全性命。
金大人对于那些个识趣的有钱人自然是乐得他们捐得越多越好,也不去管。对着地上那些个给他磕头的黑压压一片,却是冷着声音道:“朝廷这是为保家卫国不得已而为之,保家卫国保护的是谁?还不是你们?你们若不打算捐银子,谁去替你们上阵杀敌?也就是说,你们是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全家人的性命,你们说,到底值不值!?本官给你们三天时间去筹钱,那些个不打算捐的,你们的命本官可记着了。崔太后雷霆震怒下令将你们处斩,本官是决计保不住你们的!”
没有什么施政才能,恩威并施这一套倒是运用得炉火纯青。
朝廷征集粮饷是假,他趁机敛财才是真吧?
“敢问这位大人,太后娘娘的旨意上当真说的是每家每户五十两?据我所知,娘娘贤明,向来体察民间疾苦。试问爱民如她,会狠心让老百姓忍饥挨饿不得温饱,就只为了征集粮饷?”
“你是什么人!?胆敢跟我们大人这么说话!?”那站在这位官老爷身旁的捕头几乎是在下一刻便尽忠地护主,对我疾言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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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万万不可去蹚这趟浑水……”云兰面色苍白,一个劲劝阻我。
我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继而拍拍怀里头不忘伸长脖子张望的景诺睿小祖宗:“怎么,怕别人说,何不将圣旨给我们瞧瞧,这里头写着的数目究竟是不是五十两!”
崔太后神智不清,但下懿旨之事也不是不可能。朝中不乏忠心护主之士,有可能草拟了懿旨让她盖上太后玉玺。但也不乏趁机把持朝政的佞臣,限制了崔太后的自由下了这份懿旨。
无论是哪一种,有一点却绝对是肯定的。
若征集粮饷,也应是以自愿为主。
当初远嫁景行然时,景行然便在众文武百官后宫嫔妃面前大宠特宠我。而宠爱的极致,便是突破后宫不得干政的限制,当他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时候,将我抱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