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腿上。
他曾说,若国库空虚,朝廷不得不向民间征集粮饷,首选的必定会是那些个大江南北的殷实商户。若实在是不足,才会考虑到百姓。
因为,这里头牵涉了一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自古名训。
而景行然也自信无需劳民伤财,因为姜洪之子姜君稹这个景岚国第一富商,足以供给。而他,也很乐善好施,乐意做那个为君王助力分忧的肱股之臣。
劳民伤财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处于高位者都不会去做,尤其是在战争打响时期。除非他们真的是不想坐那把龙椅了。
姜君稹的财力足以补足国库,朝廷仍旧选择向民间征集粮饷,也许只是为了给胆敢进犯的姑苏国一个景岚国衰败的假象。但这个募集的数量,是以群体计算,根本不可能确切到每家每户。这里头的水分,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真是反了你!连太后娘娘的懿旨都敢质疑!来人,还不快将这疯言疯语的女人拿下!”
“金大人,这位夫人说得对,你不宣读圣旨也罢了,可你总得让我们看看这圣旨的内容吧?若一个差错,太后娘娘怪罪下来,率先惩治的也是你这个办事不力的地方官。”刚刚被几个捕快给轰走的张泉又回了来,一脸的愤懑。
“好啊你,本官只将你给赶走不让人赏你几个板子,你是浑身不自在是吧?来人,给本官狠狠地打!将这女的也抓到大牢,等本官回去再好好拷问,究竟是不是这姑苏国的奸细,特意混进来扰乱民心!”
一声令下,便有人来拿我们两人。
我冷冷笑道:“原来金大人就是这般当地方官的,本宫倒是见识了!”
金大人恼羞成怒:“竟然还敢大逆不道地自称本宫,来人,给我打!两个都给我打!狠狠地打!”
“大胆!你这个狗官真是不想活了,知道……”
“金大人,君上被杀,景岚国无主,新帝一日未继位,那么这朝政,便一日还在后宫崔太后手中。但本宫不妨告诉你,崔太后素来爱民,且神智有些不清,绝对不会下此种旨意。你想要趁机敛财,也该将银两的数目改小一些,这样狮子大开口,不知道你的胃,是否能承受得下!”不急不徐地从怀里掏出一枚紫色的印鉴,四四方方的模样,隔着那黑压压跪拜在地上的人群,我高举,却是对着那帮前来拿下我的衙役:“本宫乃是君上亲封君后,对本宫无礼,一个个都不想活了吗?”
这枚印鉴,可谓几经周转。
当初废后,景行然便直接将它拿走了。后来误认为我死了,又将它与我的尸身一同埋葬,竟连自个儿也陪葬去了。之后他到得辰凌国,在离开前,又将它交到了我手上,告诉我,他绝对会尽快回来。
只不过,他的尽快归来,却是遥遥无期。
一时之间,这帮捕快竟不敢造次,纷纷侧目询问:“大人,这……这人莫不是真的是君后?”
“凭借着一枚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印鉴就妄想成为君后之尊,实在是不自量力!”
这君后印鉴,其实极为好辨认,里头繁多的图腾,就算是擅长仿制的巧手,恐怕也只是形似而神不似。
“这位大哥,若是不信,可以上前一步甄别这印鉴的真伪。”招呼着其中一名捕快上前,我将那包着红色印泥的印鉴拿过,由于抱着景诺睿小祖宗,动作颇有些吃力,然后,在那名捕快的衣服上印上一枚火红的印章。
“天底下,即使再会模仿,也模仿不来这君后印鉴的特别之处。单单看印鉴,根本就没有腾飞凤凰,可你细看,一旦盖在纸张衣物上,便会出现一只活灵活现的凤凰。你不妨细看你的衣服。”终于,见那些个衙役有些动摇了,我又适时补上一句,“若见证了这个你们一个个都还不信,那本宫也只能到黄泉去跟君上商量商量这印鉴问题,为何他的臣子属下们,能愚笨至此,真假印鉴都甄别不出……”
“别听这女人妖言惑众!如今后宫无后,死后追封的也不过一位唯珍君后。好啊!你个盗墓贼,定是潜入皇陵从君后棺椁中盗出了这枚代表君后至尊身份的印鉴!来人,将她拿下,朝廷必有重赏!”
明明一切都快成功了,衙役们虽都将信将疑,但大多数已经快要承认我的身份了。然而关键时刻,那个姓金的一口一个“盗墓贼”,我竟成为了众矢之的。
果真,百密必有一疏。
我当初的假死,竟成为了牵制我现在一举一动的最大障碍。
捕快们朝我步步逼近,动作快的,早已将那张泉给一阵拳打脚踢。另一头,不时发出踢打的声音与挨打的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