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写不出两个苏字,清瑶丢人现眼,苏家也跟着没脸,苏铁生觉得大儿媳妇这事做得糊涂,但现在毕竟跟着大儿子一起住,凡事依仗老大多一些。他从中不咸不淡的劝说了两句。
话里话外事情都闹到这种地步,清瑶还是嫁过去的好,省得苏家人跟着丢人。
温瑞芳听见公公这样说,气得眼圈都红了,明明清瑶才是最无辜的,凭什么让她葬送下半辈子幸福,去维护劳什子苏家,她就算豁出命都不答应。
“爹,这事我不应,凭啥让瑶瑶嫁给王贵,这事明明是大嫂做得不对。”苏建军难得强硬拒绝,苏铁生脸阴沉下来。
王秀桃全然不知家里的情形,喜滋滋地从娘家回来,她提着竹篮子,里面放着两斤红糖,想到刚才王贵表哥跟她说的话,再摸了摸兜里的五十块钱,心里更热乎了,要是把这事办成了,可是再有一百块钱的酬劳。
也是苏清瑶那个死丫头不识相,偏偏不肯答应,可现在可由不得她了。
她刚敲开门,就看见公公靠在墙角抽着旱烟,身旁的老二两口子齐楞楞看着她,心里有些发虚,继而一想,这是在自己家,他们还能反天了不成!她把腰杆子挺直了走进院子里。
“呦,今儿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吧,弟妹怎么舍得出来串门了?”自从苏建军他们分家搬出去后,日子越过越红火,除了逢年过节,苏建军就没上过门。
风凉话说完了,王秀桃提着篮子朝厨房走去,这红糖可是她准备偷着留着给自家孩子补身子的,幸好她心眼多,提前在篮子上盖了布子。
不过这时候建军两口过来,八成是要说婚事的,村里人都传成那样,要是不嫁人可就活不成了。
“瑞芳,你是不是想商量清瑶的亲事?等我把篮子放回厨房,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拽住了,温瑞芳气得夺下她的篮子,“你还有脸说,你怎么能拿着侄女的名声乱说嘴。”
篮子在争夺间打翻了,油纸包的红糖倒到地上,“我的红糖,温瑞芳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把我的红糖撒了,我跟你拼了。”
王秀桃猫着腰,头狠狠顶过来,温瑞芳也是被气狠了,才打翻篮子,可自小她还从来没跟人打过架,眼看着王秀桃这气势汹汹的架势,有些傻眼。
苏建军不好对大嫂动手,但也不能看着媳妇吃亏,连忙把傻愣愣的媳妇拉到身边,刚站稳眼瞅着大嫂顶到他爹身上。
正在抽旱烟的苏铁生冷不防被顶的一个趔趄,差点摔跟头,脸如同锅底黑:“建强家的,你这,这是干啥?”
王秀桃见撞错了,呸呸了两声,扭过身来还要再来打温瑞芳,眼见苏建军护的严实,上窜下跳够不到人。
耍赖往地下一坐,干嚎起来,“老天爷呀,有没有天理啦,小叔子欺负嫂子了,都带着家伙事冲进家里了,这是不想让人活命了。”
温瑞芳见她倒打一耙,气得眼圈都红了,正要上前理论,被苏建军按住,“让她嚎,正好怕她闹不大。”
流言这东西最难解决,就算今天他教训了大嫂,村里的流言依然还不会少,不如把这事闹大,浑水才好摸鱼。
本来是一家人,他还不想做得那么绝,可看大嫂的态度,好好坐下商量解决是不可能的。
温瑞芳向来温顺,苏建军有成算,她就听从了,可村民越来越多,有站在门口看热闹,还有的趴在墙头看热闹,有爱管闲事的把两手捅进袖子里凑到院子里看热闹。
“苏家这一出一出的,跟唱大戏似的,从去年开始就没有消停过。”
“是呀,不是苏建军分出去了,怎么还来闹呀,这不依不饶可不行。”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秀桃要把清瑶说给她娘家的堂哥,就是前些日子被蛇咬掉命-根子的那个。”
“哎,那王贵五十多了吧,这也太荒谬了吧,敢情不是她家闺女。”
众人围在苏家指指点点,反正苏家的爆料多,一时说不完。
王秀桃见村里人都来了,干嚎的声音更大了,醒着鼻涕抹在袖子上。
钱银花回家,就看见家门口围着一圈人,心里一咯噔,难道苏秋兰被婆家打回来了?
这婚事本来应该是喜事,可是后来一闹腾两家也结了仇,高家人从来没登过苏家的门槛不说,上工的时候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咋样都不对。
她拨开人群,就看见老大媳妇正坐在地上干嚎,再看看老二一家子,心里算是放到实处,她摸了摸兜里的五十块钱,这是之前王秀桃给她的,既然收了钱,总要帮衬一二。
“这又是咋啦?不是我说,建军你有啥事不能跟你大嫂好好商量,这是闹腾啥?”说着就要把王秀桃扶起来,说起来以后她还是要指望老大给她养老送终,再说老大家可有她的宝贝孙子,心自然就偏了。
“娘,我就是想给清瑶说门好亲事,可是二弟布置听了谁的挑唆的话,过来闹腾。”王秀桃顺势起来,地上真凉,她坐了会儿,有些受不住了。
“建军,这就是你不对了,再咋样你大嫂是好心,你这也太莽撞了。快跟你大嫂道歉。”
苏建军一个汉子都被这下三滥的话气得脸发红,“好亲事,娘,你可知道大嫂想跟瑶瑶说的谁,她是想把瑶瑶说给她王贵,那男的岁数比我还大,身体还有毛病,这也算好亲事。”
“那不是还有手艺嘛……”钱银花脸皮再厚,也知道这门亲事确实差劲极了,她嗫嚅了两声就退下阵,反正她也就受了五十元,大头还是大儿媳妇收了,还是让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