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雪忍着笑将两个孩子护住,冯九卿轻咳一声,抬眼便见闵昭仪款款而来,在旁边福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见过太后、明王殿下。”
齐璞瑜站起身,象征性地拱了拱手,“闵昭仪客气,该是臣见过昭仪才是。”
“明王殿下是皇上的叔伯,自当是臣妾拜见,”闵昭仪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臣妾昨夜不知怎的睡得太沉,故今晨起得晚了,请安也来迟一步,还请换上恕罪。”
这也不妨事,除了齐尚,他们都起得晚了。
齐尚嘴角习惯性地带上若有似无的弧度,道:“无妨,想必是昨日太累,你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用膳吧。”
苏雪撇嘴,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江如雪捂住嘴,低头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皇上说了要留人吃饭,那就是圣旨,圣旨不可违。
闵昭仪欣喜若狂,却按捺住自己的喜色,乖巧安静地坐在了下首。
在永乐城的轩辕宫中,谁都知道皇帝与太后、明王地感情甚笃,时常一起用膳,甚至有些人私下还说,只怕是皇帝生母生父在世,也未必有如此亲厚。
但也因此,这“一家三口”用膳极少叫上别人,之前,皇后是唯一一个,但从今以后,怕是要填上一个闵昭仪了。
这代表着,皇帝对她付出了部分的信任,她怎能不喜?
江如雪心中沉了一分,想来便是昨日自己提早离开,这闵昭仪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亲近了帝王,越加坚定了今日也要跟下去的心思。
饭毕,众人下了天阶,薛放小心翼翼在旁护守,直至几位上了下山的马车才终于放下心。
今日,冯九卿也穿了一件骑马服,这已经是京城这两年越来越多的女子喜欢穿的衣裳。
这衣服男女皆可穿得,而且还添上了女子特有的袖帕袋子,让女子的柔弱顿减,而英气更足,一改往日以羸弱不堪为流行的风气。
冯九卿期待了良久,那看台上除了些上了年纪的老臣妇孺不曾动弹,其余年轻力壮甚至与少年男女都动了起来,江如雪虽然也想上去,但却碍于怀孕,最多只能在草原上走一走,还得好些人跟着。
她也没带骑马靴,也懒得去草场上,干脆就在台上坐着,看些内务府尽心准备的表演,同一些官家妇孺说话。
齐尚穿了一身黑色劲装,身后还背着箭筒,手里拿着长弓,英武俊美,一出场便吸引了一大群女子的芳心。
闵昭仪站在月台边,近乎痴迷地看了片刻,齐尚便策马离开了众人眼前,就像腾啸天际的龙,眨眼不见。
她收回视线,慢慢来到了高台上,看了眼太后和明王空荡荡的位置,微微垂眸,不知何所思。
苏雪吵闹着要去骑马,很快也离开了,苏寒本也想去,但盛朝使者却趁机围了上来说话,似乎是要好好观察一下这个即将被迎接回盛朝的王子究竟有几斤几两。
结果可想而知,苏寒在皇室泰辉阁学习,又得齐璞瑜派人贴心教导,罗异人以身传教,虽然只有十岁,却也称得上是文武双全、有勇有谋。
他不曾参与权力纷争,更加不曾为权力所禁锢,比之盛朝那些从出生起就为妃子拿捏在手里利用争宠的王子更多了几分清净豁达。
就连齐尚在下了要将人送回盛朝的决定后,心里都忍不住可惜。
可惜,这不是他东华的人…至少现在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