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他们!”
出乎意料的,齐尚竟然吼住了她。
江如雪愣住,齐尚猛地睁开眼,眼神异常阴沉,似乎方才独处的悲伤和怀念都是假象,此刻让人胆寒的阴冷可怕才是他真真正正的情绪。
江如雪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错了。
“皇上,您怎么了?”江如雪往前一步,想要探问,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皇后娘娘,”闵昭仪微微笑着,手中端着小小托盘,慢慢走到了她的身前,“皇上心情不好,既然不想用膳,您又何必逼皇上呢?不如让皇上静一静如何?”
江如雪冷下脸,“放肆!本宫和皇上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还有没有规矩!”
闵昭仪似乎惊了一跳,委屈又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皇后娘娘恕罪,是臣妾失礼,臣妾只是来送东西,并没有故意冒犯的意思。”
江如雪烦闷地看了她一眼,太后才刚走,她就敢这么没大没
小,是觉得自己这个皇后收拾不了她是吗?
可随即,她就愣住了。
坐在秋千架上的齐尚突然冷冷道:“皇后,天色已晚,你如果没事,就回去照顾大皇子,不必在此地待着。”
齐尚竟是在…赶她走?!
江如雪错愕失色,诧异地看着齐尚,下意识地以为齐尚是不是知道她做了什么?可理智又很快告诉她不是,否则齐尚怎么这么心平气和的接受?
不,也不算是心平气和,他,似乎是在可以疏远她。
到底是为什么?江如雪大惑不解,可就在她的注视下,齐尚却直接烦闷起身,将还半跪在地的闵昭仪抓了起来,两人就这么什么话都不说便离开了。
托盘掉在地上,闵昭仪回头扫了她一眼,嘴角高高扬起,一股冰冷冻得江如雪浑身发寒,她无声的张开嘴,缓缓道:“百
日宴。”
百日宴,百日宴。
百日宴上,皇子无忧受百官祝贺。百日宴后,太后病逝,明王陪葬。百日前,皇子艰难出生,太后昏倒在立政殿前。两个月后,太后病重,卧床不起…
霎时间,江如雪犹如五雷轰顶,霍然变色,全身血液都被冻住了,身体蓦地一软,手中的书信掉了出来,落在青草地上,寂静无言。
“皇后娘娘!”小凝惊呼着上前,“您怎么了?皇后娘娘?!”
江如雪却是眼前阵阵发黑,颤抖的手捡起地上的信,表情莫测诡变,随着时间的流逝,却慢慢沉静下来。
“不会的,”江如雪喃喃道,“明王取的名,太后冠的字,他那么高兴地抱着孩子去看他们,他现在一定是太伤心了,才会如此,等时间过去、伤痛过去,就会恢复如常的。”
小凝听得莫名其妙,看着魔怔的江如雪急得心急火燎,视线突然在她手上的信封上顿住,“皇后娘娘您…咦,‘尚儿’,这、这是给皇上的信?”
江如雪精神一紧,将信塞进衣服里,淡淡道:“…这是本宫随便写的,回宫吧,无忧该醒了。”
现在不能告诉他,否则盛怒之下,她才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