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朗随母姓,所以老妇就是姓左,单名一个翠字。
她满脸疑惑的看着这个搀扶自己的年轻人,深知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么个外甥。
但老妇却沉默了,静静的看着事态发展。
年轻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女子勉强认可的点了点头。
她语气稍缓,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迭,迭起的迭,”年轻人道,“单名一个蝶,蝴蝶的蝶,从小身体弱所以家里给取了个女名。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春红,你称呼我红姑娘即可,”春红道,“我说迭蝶……”
“哎。”年轻人立马应声。
春红:“……”
她怎么觉得有那么点奇怪呢?
但年轻人一脸真诚的等着春红说下文,“红姑娘,您说。”
“迭……啧,算了,什么鬼名字,”春红干脆不叫人了,不耐烦道,“我不知这老……你左姨私底下是怎么跟你说我的,我红姑娘倒也不是刻意为难你们,只是你这左姨四肢不勤,让她办点事都办不明白……”
“红姑娘,”年轻人突然打断她,“您举着那个陶罐说话不累么?不如先给我吧,毕竟是左家的东西,不劳烦您看顾了。”
“……”
人家家里边来了小伙子,春红倒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侵占老妇的钱财,只好任由“迭蝶”接过。
年轻人接过陶罐后,便递给了身旁的老妇。
老妇将那陶罐紧紧抱在怀中,看向年轻人的眼神里满是感激的神色。
“我说……”
春红还想说下去,但年轻人把钱拿回来后,可就没兴趣继续听她叨逼叨了。
他与方才恭敬有礼的模样仿佛判若两人,伸手掏了掏耳朵,不屑道,“管你说那么多,发的好大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其实左不过是个卑贱的丫鬟罢了。”
春红被骂的一愣,顿时来了火气,“你说谁是卑贱的丫鬟!”
“哦抱歉,用词不当。”年轻人笑了笑,“红姑娘莫怪,是我说错了话。”
虽然不知道年轻人为何骂完了人,态度又一百八十度大拐弯,但春红脸色稍霁,勉强接受了这人的道歉,“你知道就好……”
“丫鬟并不卑贱,但凡是靠自己本事吃饭,努力生活的人都值得人尊重,”年轻人目光灼灼的盯着春红,“真正卑贱的从始至终不过是你春红一人罢了。”
“你!”春红简直被这人气了个倒仰,“你在说什么屁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未曾得知,”年轻人好整以暇道,“不如姑娘你给提点提点?”
“我可是王爷的……”春红话说了一半,顿时反应过来,及时止住了话头,“我是何人关你屁事!”
年轻人细细打量着春红,见这刁妇虽然刻薄,倒有几分姿色。
他缓下语气道,“姑娘莫要生气,方才我只不过见你辱骂左姨,才争了几句口舌之快。”
春红沉着脸,不肯轻易就坡下驴。
于是年轻人便夸了她几句,“红姑娘,你这荷包绣工精巧,所费不少吧?”
一听这个,春红便有些绷不住,得意的笑道,“什么啊,这可是本姑娘自己绣的。”
年轻人又在空气中嗅了嗅,“姑娘你所用香粉也极有品味,不知是何处购得?”
春红又得意道,“这可是上京出名的锦绣阁新货,三两银子只有指甲大的那么一点……谅你这土包子也没见过。”
年轻人又幽幽道,“姑娘你戴的玉佩水头甚好,不知是何处得来的?”
“这可是王爷赏给我的,”春红洋洋得意道,“王爷得了空闲便会唤我去书房伺候,偶尔留宿,这府中能爬上王爷床的丫鬟可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