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突然反应过来,看着年轻人可恶的笑脸震惊道,“你居然敢诈我!”
年轻人轻声道,“我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话可都是红姑娘你自己说给我听的。”
春红神色有些慌张,恶狠狠地对年轻人道,“我警告你,不准胡乱说出去,更不可说给王府上的姨娘听,不然有这老东西好受的!”
“姑娘放心,我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年轻人淡定的宽慰她,“再说我这样的小人物,又如何得见王府上的贵人呢?更别说凑到眼前说话了。”
春红一想也是,便稍稍放下了心。
她神色慌张的想离开,再三叮嘱年轻人不准说出去。
年轻人也再三跟她保证,以自己的身份肯定接触不到王府的主子,春红才紧张的离开,半路上心神不定,还被绊了个狗吃屎,摔了一身泥泞。
年轻人一脸笑意的看着春红走远,才转头对老妇道,“抱歉伯母,须得打扮一番才能做戏,所以出来的晚了,让您受委屈了。”
老妇诧异的看着年轻人,沉声道,“你……”
“娘亲!”
晾晒的被褥后面突然扑出一人来,跪倒在老妇身前,抱住她的双腿痛哭不止,“是孩儿来晚了才会令娘亲受如此屈辱,是孩儿不孝!”
老妇看到跪在面前的人便愣住了。
她伸出枯瘦的双手,弯下腰颤抖着捧起地上人的脸,轻轻摩挲。
其实就算是只看一根头发丝,老妇都能认出这是自己的儿子左朗。
但时隔多年,她早已做好了孤寂病死的准备,不曾想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一眼儿子,摸摸他的脸……
左朗亦有所感,双手抓着娘亲的手,盖在自己脸上,眼里呛着泪花,一言不发的与老妇对视。
母子俩一站一跪,沉默了半晌。
最后老妇终于绷不住了,哭喊道,“我儿回家了,是我儿回家了!”
随即母子俩痛哭着抱成一团。
齐绍麟拎着包袱走出来,站在年轻人身边,两人一同安静的看着眼前母子团聚的场面,谁也没有出声打扰。
过了会儿,年轻人体贴的说,“走吧麟哥,先让他们娘俩说说体己话,待会儿咱们再来,时间够用了。”
齐绍麟沉默的看着左朗和他娘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样子,缓缓点了点头。
……
王府后花园的假山后,姜栾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小心翼翼的放回包袱里收好,感慨道,“仇师傅真是好手艺,制作出的人皮面具如此精妙,竟让人半点也看不出破绽来。”
“还是娘子厉害。”
齐绍麟替姜栾脱下那身短打,又换上了来时穿的锦衣。
不得不说,姜栾的演技是真的好。
方才他们三人躲在旁边看着,春红那刁妇对左母的肆意辱骂和推搡,令左朗眼睛赤红一片,恨不得冲出去甩那女人两耳光,却被齐绍麟强行拉住。
若是他们此刻在那丫鬟面前暴露了踪迹,稍后的大戏也无法继续唱下去,更甚者被夙平郡王知道了,左朗娘亲的处境也可能会变得更糟糕。
但眼睁睁的看着左母任人欺辱,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电光火石间,姜栾心里便有了个主意。
他们随包袱携带了两套衣物以及人皮面具……原本是待情况最坏的时候使用,放左朗和他娘逃脱。
当时便由姜栾扮上,装作是左姨的家里人,出面解围。
但不曾想言语之间,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这北定王老眼昏花,品味实在是太差了,”姜栾摇头纳罕道,“如此刁钻的女人他都吞的下。”
“那女人确实丑陋。”齐绍麟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