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绮心头发痒,勉强忍住上扬的唇角,来到越渔身边帮忙捡书。
“麻烦公主了。”越渔的发髻被书砸歪,漂亮的脸上带着无奈:“还好院子里没有池塘,不然这些书可就要毁了。”
独孤绮将书叠放,轻声问道:“这些书都很重要吗?”
越渔爽快的点头,对她含笑道:“因为是给公主学习的,所以非常、非常重要。”
她强调似的重复着字句,落在独孤绮耳中,只觉她这样子,简直可爱到犯规。
独孤绮努力压抑加快的心跳,忐忑的问:“太傅要教导我学习?我身处冷宫,又是女子……”
越渔没有听她继续说下去,直接打断道:“你想学吗?”
独孤绮怔住,红唇张张合合,最后低下头,声若蚊蝇道:“想。”
越渔绽开笑:“那就学。”
独孤绮情不自禁的揪住心口前的衣裳,指尖用力到发白,却依旧无法阻止自己喜悦到快要爆炸的心脏。
她眼眶涨热,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能徒劳的吐出几个字:“……谢谢太傅。”
越渔从地上起来,乌发垂在雪白的脸侧,发髻歪歪扭扭,对她莞尔道:“现在谢的太早了。”
独孤绮困惑:“?”
为了好好培养自家老婆,越渔花费了十二分的精力,比教导太子更用心的准备教材,并天天给独孤绮布置作业。
时间缓缓流逝,眨眼间半年过去,丞相爹为楚妃洗清冤屈的暗查已经收尾,不日便能整理着上报皇帝。
而冷宫里,经过珮茭的手段,独孤绮与楚妃每日都能吃上温热正常的饭菜,喝着煎煮的药,脸上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变好。
瞧着半年前瘦巴巴的小女孩,如今变成比自己还高的少女,越渔在今日讲课时,表情不禁复杂。
独孤绮听她声音变弱,疑惑的抬头:“太傅?”
越渔:“嗯……”
独孤绮看出她在走神,眼中不由掠过笑意,索性搁置笔墨,眼也不眨的回视她。
越渔发呆的时候,视线看似落在某一物上,实则眼神是空洞的,心思更是不知道飘到哪里。
而独孤绮盯着她时,眼神如同画笔,在描摹着越渔的眉眼,仿佛正在心里绘画她的一颦一笑。
在这样灼热的目光下,越渔不由浑身毛毛的,被迫回到现实,愣神道:“刚刚说到哪了?”
独孤绮乖巧回答,看起来再老实不过。
上午的课程上完,越渔布下作业,随即一路出宫,回到丞相府。
她的丞相爹早就下朝,此时却重新穿上朝服,赫然是打算入宫一趟。
越渔知道此事对于独孤绮的重要性,也没办法在一旁静静等着,故而直接坐上马车,与丞相一同前去宫中。
冷宫位置偏僻,也鲜有宫人在此闲聊,加上越渔此前特意叮嘱过珮茭,是以半月之后,皇帝亲自来到冷宫,欲要接楚妃回去时,独孤绮与楚妃都是懵逼的。
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的住进华美的临华殿,僵着笑脸承受了一波皇帝迟来的父爱。
等皇帝依依不舍的送来楚妃、离开宫殿后,珮茭这才支开其余宫人,将越渔与丞相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两人。
楚妃听得怔怔,眼眶发红,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一时间泣不成声。
独孤绮努力抱着她,自己也红了眼尾,心中诸多情绪炸开,复杂的让她哑了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们在内殿哭了半晌,勉强收拾好心情后,楚妃身体不济,沉沉睡去,独孤绮则匆忙找到珮茭,揪着自己的裙摆,忐忑的问:“太傅呢?太傅如今……身在何处?”
这倒是问到珮茭的盲点上,她不确定道:“应该在寝宫里?”
独孤绮当即抬步,向着越渔寝宫跑去,珮茭想跟着,结果没追上。
瞧着她迫不及待的样子,珮茭后知后觉的怔住——她家小姐对外一直是男子身份,公主这么不顾一切的去闯男子寝宫,不会是看上她家小姐了吧?
阿这、这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