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先前还觉得可能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那么在见了顾觉非此刻这假惺惺的神情之后,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只画皮妖!
当真是拿命在算计她,套路她!
陆锦惜实在是心里不忿,气得抬起腿来就往他小腿上踹了一脚,恨恨道:“卑鄙无耻,下流阴险!”
顾觉非终于没绷住笑了起来。
他轻轻松松就制住了她,然后一把将她捞到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咬了她柔软的耳垂,就凑在她耳廓旁低语:“现在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吧?谁让你先招惹我的?”
“你就真的不怕死?”
那山匪的箭如此凶狠,他也不怕玩没了命。
陆锦惜推开他,皱了眉,心底还是不很爽。
顾觉非却淡淡一笑:“我知道自己死不了的。”
身上穿了软甲,那构造特殊,箭来了也伤不到他心脉。再加上当时情急,只怕她出事,哪里能想到那么多?
他只是不想她担心。
可这并没有必要对她说。
顾觉非只将自己下颌搁在她颈窝里,就这样环抱着她,笑着问:“反正我娶到你,是我赢了。我就问,你有没有对我动心?”
陆锦惜一点也不想回答。
可顾觉非却不饶她,见她不答,便又啃她耳垂一下:“问你,有没有对我动心?”
陆锦惜只觉得整只耳朵都要烧起来了。
她有些受不住他撩拨。
心底无奈,想来也觉得无奈,难得老实地叹了口气,摇头道:“动心了,满意了吧?”
她话音一落,顾觉非便笑了起来。
那是在他脸上少见的,张扬又肆意的笑,埋头下来,便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轻轻道:“满意了。”
二十九年来都没这么满意的时候。
一颗心都在胸腔剧烈地跳动,满腔的滚烫都化作了柔情,高兴得不像是素来冷静自持的自己。
顾觉非将她揽在怀里,又伸手勾来了合卺酒。
酒盏一仰,他含了酒,便朝陆锦惜吻了下去。
颤抖的唇瓣。
交缠的唇舌。
香醇的酒液。
屋内的温度,仿佛一下就升高了,有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燥热,也不知是因为怀抱太紧,还是因为这美酒太烈。
陆锦惜难得有些昏昏然不知所以,待唇分时那半口酒已经全进了腹中,这时才恍惚明白过来。
喝的是合卺酒。
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接下来他应该还要出去招待宾客呢。
于是,一下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待了这许久,你好像该回席上了。”
顾觉非顿时无奈,哪儿能察觉不到她的促狭,当下只又好气又好笑地一啄她唇瓣,可声音却透着一点宠溺,只低低道:“困了便先睡会儿,就在这里,别走,等我回来。”